第10章 虚空遁走，前路我自行（2/2）

符箓的能量终于耗尽，银白色护罩如同泡沫般破碎。

然而，就在护罩破碎的刹那，秦无尘的混沌元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清辉猛地一亮。前方不远处，一片相对稳定的、由某种巨大陨石碎片构成的“陆地”出现在黑暗中。这块“陆地”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场保护着，使得周围的空间乱流相对温和。

失去护罩的秦无尘，被一股微弱的引力牵引着，坠落在了这块冰冷的陨石碎片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也让他从深度昏迷中，勉强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

痛！难以形容的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经脉寸断，骨骼尽碎，五脏六腑移位破裂，混沌元神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熄灭。这是他修行以来，所受最重的伤，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冰冷、死寂、虚无。这就是他此刻的感受。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的是一片永恒的黑暗，只有远处偶尔闪过的空间裂缝的光芒，和脚下冰冷坚硬的岩石。

“我还……活着……”一个模糊的念头浮现。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

他无法动弹分毫，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但他还能运转心法，哪怕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

“混沌……诀……”

他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艰难地引导着那几乎停滞的混沌之气，按照混沌诀的路线，一丝丝、一缕缕地缓慢运转。同时，他尝试沟通丹田处的混沌树叶虚影和那枚残片。

或许是身处虚空乱流这种特殊环境，或许是濒死状态激发了潜能，混沌诀的运转虽然缓慢，却异常坚韧。一丝丝微弱却精纯的混沌之气，开始从树叶虚影和残片中渗出，如同甘泉般，滋润着他干涸破碎的经脉，修复着惨不忍睹的伤势。

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他的伤势太重了，重到可能花费数十年、上百年都未必能完全复原。但至少，他稳住了最后一线生机，没有立刻死去。

在无边黑暗和漫长痛苦的修复中，秦无尘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回忆着太清峰顶的惨烈一战，回忆着玉静真人那冰冷贪婪的眼神，回忆着自己最后斩出的那一剑——“混沌归墟”。

那一剑的感悟，如同烙印般，深深铭刻在他的元神深处。那是一种超越招式、直达本源的意境，是混沌之道更高层次的体现。虽然现在他无力再次施展，但这份感悟，将是他未来修行路上最宝贵的财富。

“玉静……此仇……必报……”在意识沉入黑暗前，这是他最坚定的念头。

时间，在这片虚空碎片上悄然流逝。秦无尘如同一个被遗忘在宇宙角落的石像，一动不动，唯有体内那微弱的混沌之气，在坚持不懈地流转，一点点修复着这具破败的身躯。

他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玉静真人如何暴怒，玄心剑宗如何搜寻。他只知道，自己活了下来，挣脱了那几乎必死的杀局。

虽然代价惨重，虽然前路茫茫，不知身在何方，但……他终究是凭借自己的力量，从一位合体期大能的掌心，逃出生天！

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虚空遁走，虽九死一生，却也海阔天空。枷锁已断，前路……将由他自行开创！

当秦无尘再次睁开双眼，真正清醒过来之时，必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而这段在虚空绝地中挣扎求生的经历，也必将成为他道心上最坚韧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