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下拍卖（1/2）

夜色如墨，笼罩着黄沙漫天的黑岩城。白日的喧嚣与燥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阴影的蠢动。在沙鹰佣兵团驻地与团长夏侯鹰密谈至深夜后，秦无尘婉拒了留宿的邀请，独自回到了略显嘈杂的沙海客栈。

他盘膝坐在房中，并未急于修炼，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回响着夏侯鹰透露的另一个重要信息——就在明晚子时，黑岩城地下将举办一场规格不低的地下拍卖会。

这种游离于官方和大型商会体系之外的拍卖会，在边陲之地屡见不鲜。它们往往由某些背景复杂的势力组织，参与者鱼龙混杂，拍卖的物品也多是来历不明、见不得光，或是某些不便在明面上交易的奇珍异宝，甚至是一些禁忌之物。风险与机遇并存。

“地下拍卖会……”秦无尘低声自语。他如今身家还算丰厚，先后反杀了几波罗刹殿杀手和一位元婴长老，他们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中积累了不少灵石、材料和法器。但想要购买海云阁跨海宝船那价格不菲的船票，以及为漫长危险的旅途准备足够的资源，还需更多资本。更重要的是，这种拍卖会上，有时会出现一些连大型商会都未必能寻到的偏门宝物或特殊情报，或许就有关于擎天之地、混沌相关之物，或是能助他应对玉静真人的东西。

风险固然有，但值得一探。夏侯鹰给了他一个特殊的信物——一枚刻着骷髅鸟图案的黑色铁牌，并告知了入口的位置和暗号。作为地头蛇，沙鹰佣兵团显然与这拍卖会背后的组织有着某种默契或联系。

次日夜晚，子时将近。秦无尘换上了一件普通的灰色斗篷，将兜帽拉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同时运转混沌匿气术，将自身灵力波动压制在筑基后期的水平。在这种场合，低调才是王道。

根据夏侯鹰的指示，他穿过几条狭窄昏暗的巷道，最终停在了一家看似早已废弃的杂货铺后门。有节奏地敲击了七下门板后，一个小窗口悄然打开，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打量着他。

秦无尘默不作声地将那枚黑色铁牌递了进去。里面的人检查片刻，后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石阶，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种淡淡的腥气。走了约莫百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空间被粗糙地开凿出来，四周墙壁上插着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火把，将整个场地映照得一片幽森。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的石台，显然是拍卖台。台下杂乱地摆放着数百张石椅，此刻已经坐了七八成的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身着斗篷或戴着面具，隐匿着身份，彼此间保持着距离，几乎无人交谈，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法器碰撞的轻响，气氛凝重而诡异。

秦无尘找了个靠后角落的位置坐下，混沌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蔓延开来，谨慎地感知着周围。他察觉到在场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从筑基期到金丹期都有，甚至隐约能感到一两个晦涩深沉的气息，很可能是元婴老怪伪装而来。拍卖场的几个出入口以及阴影中，也都潜伏着气息不弱的高手，维持着秩序。

子时整，一名身材矮胖、面带和煦笑容、仿佛凡间富家翁的老者，踱步走上了拍卖台。他看似人畜无害，但秦无尘的神识却敏锐地察觉到，这老者竟是一位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而且气息凝实，绝非普通角色。

“欢迎各位道友莅临本次‘暗影集会’。”老者笑眯眯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地下空间，“规矩想必大家都懂，价高者得，银货两讫，离场之后，恩怨自理。现在，拍卖开始！”

没有多余的废话，第一件拍品被呈了上来。是一柄通体血红、煞气逼人的鬼头刀，品阶达到了上品灵器级别，显然饮过不少鲜血。

“血煞刀，上品灵器，起拍价五千下品灵石！”

竞价声立刻此起彼伏，大多是些气息阴冷的修士。最终，这柄刀以一万两千灵石的价格被一名戴着恶鬼面具的修士拍走。

秦无尘对此毫无兴趣，这种煞气过重的兵器，与他的混沌之道不符，且容易引人注目。

接下来的拍品五花八门，有罕见的三百年份的毒龙草，有记载着诡异咒术的骨片，有从古墓中挖出的、灵气已失大半的古宝残片，甚至还有几名被下了禁制、容貌姣好的女修作为炉鼎被拍卖……现场的气氛时而热烈，时而压抑，将边陲之地的混乱与残酷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无尘一直冷眼旁观，偶尔出手参与了一株对稳固神魂有益的“定魂花”的竞价，但在价格超出心理预期后便果断放弃。他主要的目标，是寻找能提升实力或应对危机的特殊物品。

拍卖会进行到中段，一件拍品引起了秦无尘的注意。

“下一件，无名残图一份。”拍卖老者指着侍女捧上的一个古朴玉盒，盒中放着一块不知何种兽皮制成的残片，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勾勒着扭曲的线条和几个无法辨认的古文，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

“此图来历不明，材质特殊，水火不侵，神识难以探入。经我会鉴定师判断，可能关联某处上古遗迹，但信息不全，价值难定。起拍价，三千下品灵石！”

老者的话音落下，场内出现了一阵冷场。大多数人对此都兴趣缺缺。一张无法辨别、真假难测的残图，还要三千灵石，风险太高了。毕竟，上古遗迹的线索虚无缥缈，更别说还是残图。

秦无尘原本也打算放弃，但就在他神识无意间扫过那残图时，丹田内的混沌之气，竟然微微悸动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但绝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