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抉择（1/2）

空间乱流如同无数把刮骨钢刀，疯狂切割着护体清辉。秦无尘脸色苍白，嘴角血迹未干，强行以合道初期修为，催动万法星盘撕裂深层空间遁逃，并庇护姜悠然与重伤的雷煌尊者，消耗巨大，更牵动了之前硬抗四大强者围攻的伤势。若非混沌之体强悍，星盘玄妙，恐怕早已被空间乱流撕碎。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秦无尘拼尽最后力气，操控着残破不堪的混沌梭（在遁入空间前收起），朝着那微光冲去。

哗啦——！

如同冲破水面，眼前豁然开朗。混沌梭跌跌撞撞地撞入一片荒凉死寂的星域，最终迫降在一颗布满尘埃的、毫无生机的灰色行星表面，激起漫天尘暴。

秦无尘踉跄着走出混沌梭，立刻喷出一口淤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姜悠然急忙扶住他，美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立刻取出丹药喂他服下，并运功助他化开药力。雷煌尊者伤势更重，胸腹间一道被噬灵死气侵蚀的伤口触目惊心，气息虚弱，勉强盘坐调息。

“此地……应是‘荒尘古域’，混沌海一处着名的三不管地带，环境恶劣，少有人迹。” 雷煌尊者服下丹药，虚弱地说道，看向秦无尘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复杂。若非秦无尘最后关头将他强行拉走，他恐怕已陨落在冥骸手中。

秦无尘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碍。他迅速在周围布下隐匿与警戒阵法，然后立刻盘膝坐下，顾不得疗伤，心神沉入识海。

方才在万界城外，生死关头强行追溯因果，窥见归墟之门与清闲师尊，并接收到那断断续续的神念传讯，信息量太大，冲击太强。他需要立刻整理、消化，并做出决断。

归墟之门……师尊浴血守护……源鼎碎片……封印将破……噬灵帝君将醒……其他“钥匙”……地球危在旦夕……三百年……

每一个词语，都重若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尤其是师尊那句“只能再守三百载”，如同丧钟，在他心头敲响。三百年，对凡人而言漫长，但对高阶修士，尤其是涉及两个宇宙存亡的恐怖计划而言，简直弹指一瞬！

而噬灵族，显然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强攻归墟之门上。它们还在寻找其他“钥匙”——可能是指通往地球的其他空间裂缝、漏洞，或者某种能绕过封印、直接降临地球的方法。结合之前“归乡盛宴”计划，虚空遗民的“古星空路”，噬灵族对星盘和他本人的觊觎……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更可怕的结论：地球的危机，是立体的、多层次的，且已迫在眉睫！

他该如何抉择？

眼前似乎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立刻、冒险尝试回归地球。 他手中有万法星盘，初步推演出了因果路径，有虚空遗民的“祖石”作为方向参照。若能不计代价，燃烧精血甚至本源，或许能勉强启动一条极不稳定的临时通道，尝试将一缕分神或部分力量送回地球。但成功率极低，风险极高。一旦失败，自身可能陨落，星盘也可能损毁。即便成功，分神回归，面对噬灵族可能的渗透和未知的地球现状，又能发挥多大作用？能阻止“其他钥匙”吗？能修复地球宇宙薄膜的裂痕吗？能帮到师尊吗？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这更像是一种情感的宣泄，而非理智的抉择。

第二条路，暂缓回归，全力提升实力，设法增援师尊，稳固封印，并破坏噬灵族寻找“其他钥匙”的企图。 他现在是合道初期，若能尽快突破到合道后期甚至巅峰，实力将产生质的飞跃。凭借星盘和混沌之道，或可尝试在混沌海主动出击，破坏噬灵族的计划节点，猎杀其寻找“钥匙”的关键人物。同时，若能找到“完整的源鼎”，或许能从根本上加强归墟之门的封印，为师尊分担压力，甚至扭转局势。但这需要时间，而师尊只有三百年！他能否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成合道后期乃至更高的修为？能否找到虚无缥缈的完整源鼎？变数太多。

两条路，似乎都充满艰难与不确定性。前者情感上更直接，但可能徒劳无功，甚至自毁长城。后者更理智，但时间紧迫，希望渺茫。

秦无尘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清闲真人浴血持剑、背靠归墟之门的孤绝身影；浮现出地球父母可能年迈孤独的模样；浮现出姜悠然陪伴身边、不离不弃的容颜；也浮现出噬灵族黑云笼罩地球、生灵涂炭的可怕幻象……

“我的道，是守护之道。” 他喃喃自语，混沌元神在识海中微微发光，“守护师尊，守护故乡，守护所爱……但守护，不是鲁莽的牺牲，也不是消极的等待。需要力量，需要智慧，更需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