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风结束，短剧开战（1/2）

《快乐趣吹风》的最后一组镜头，定格在六个人背着行囊、迎着朝阳走向公路尽头的背影上。

剪辑很聪明，配乐用的是舒缓的吉他曲，画面色调温暖。但当正片和花絮在平台上同步释出时，引爆网络的却完全是另一种画风。

#陈帆 内裤资本家# 的词条在热搜榜首挂了整整八个小时。九宫格图片里，陈帆坐在行李箱旁，一脸严肃地和面露茫然的秦浩“谈判”的画面被做成各种表情包。“商业的本质是置换，感情的本质是共享”这句台词，被各路营销号配上不同的商业场景图疯狂转发，甚至有几个财经博主真的撰文分析起这句话在商业模式中的适用性。

紧接着，#陈帆 痛苦面具# 接力登上热搜。足底按摩时他那张皱成一团、又强作镇定的脸，被网友二次创作，p上了“看到kpi时”、“听到甲方改需求时”、“发现预算超支时”等文字，在打工人的聊天群里广为流传。大张伟那句“这就是创业者看到季度财报时的表情”的配音，被做成了短视频卡点音乐。

而#陈帆 从心而选# 和#产品经理式心理辅导# 这两个话题，则在更垂直的职场和管理领域引发了广泛讨论。他理性放弃悬崖跳水、以及一步步拆解颜人中恐惧的完整片段，被许多企业培训账号引用，称之为“风险决策与团队激励的生动案例”。

“放风”的三天，陈帆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完成了“人设刷新”。舆论的焦点，成功地从“那个运气好的综艺咖”，转向了“有头脑、有温度、懂取舍的年轻创业者”。

但热度是观众的，战斗是自己的。

录制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陈帆已经坐在了驶往草莓tv总部大楼的商务车里。身上是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半点综艺里的松弛，只有全神贯注的冷静。

“舆情简报。”他接过沈哲递来的平板，快速浏览。

“总体非常正向。”沈哲汇报，“《趣吹风》的播出极大提升了您的公众好感度和商业形象的专业维度。王振导演那边也反馈，因为您这波热度，他们节目未播先火，广告询价都涨了。”

“嗯。”陈帆目光停留在几条略有争议的评论上，有人质疑他“放弃挑战”是胆怯，是“总裁包袱太重”。他划过去，没在意。完美的公众形象不存在，有争议才有记忆点。

“今天《开播吧！短剧季》的录制，是首次六支团队集体亮相和第一轮ip竞拍。”沈哲继续，“我们的团队，除了我和您，还有林墨和苏婉儿。宋艺老师因为在外地跟组，无法到场，但会远程支持。”

陈帆点头。林墨是科班出身，演技扎实，气质干净，是他看好的潜力股。苏婉儿……想到那个在《短剧季》海选现场，凭一段无台词羌语吟唱让他惊艳的声乐专业女孩，他眼神深了一些。风险与机遇并存。

车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草莓tv的录影棚楼层。

门打开的瞬间，喧嚣扑面而来。巨大的环形录影棚被改造成了竞技场般的舞台，中央是六张设计感十足、代表不同团队的工作台，呈扇形排列，面向评审席和观众席。头顶是错综复杂的轨道和灯光设备，空气中弥漫着电缆、油漆和某种紧绷的气息。

已有不少人在场内。陈帆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几张熟面孔——多是业内知名制片公司的代表，或粉丝量巨大的网红机构创始人。他们三两成群，低声交谈，手中拿着资料，眼神锐利地打量着陆续进场的竞争对手。

当陈帆带着沈哲、林墨、苏婉儿走进来时，场内明显安静了一瞬。

许多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某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和不易察觉的轻视。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了过来，笑容热情得有些夸张：“哎呀，这位就是陈帆陈总吧？久仰久仰！我是‘璀璨时代’的制片总监，赵德柱。陈总最近可是风光无限啊，《趣吹风》我每期都追！”

他伸出手，陈帆平静地握了握：“赵总过奖，初次见面，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赵德柱笑呵呵地，目光却飞快地扫过陈帆身后略显稚嫩的林墨和安静拘谨的苏婉儿，尤其在苏婉儿那张过于“素”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陈总这是……带新人来练兵？有魄力！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敢闯敢拼，我们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步走错，亏了投资人的钱啊。”

话里话外，透着“玩票”和“不专业”的潜台词。

旁边一位穿着时尚、气质干练的短发女性也走了过来，她是头部“无忧传媒”的创始人之一，李薇。她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直接笑道：“陈帆，我看好你。自带流量和话题，这就是最大的优势。短剧赛道，流量为王。不过……”她也看了看林墨和苏婉儿，“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需要演员的话，我们旗下好几个千万粉的达人都可以合作，性价比高，粉丝还买账。”

这是暗示陈帆团队“不专业”，并试图推销自己。

陈帆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平和：“谢谢李总好意。我们先试试自己的班底。流量很重要，但内容最终还是要靠合适的演员来承载。”

不卑不亢，却也没接合作的话头。

又有几人过来寒暄，态度大同小异：表面客气，恭喜他综艺成功，实则对他带着一个“综艺咖”老板和两个无名新人的组合来参加专业竞赛，充满了怀疑和隐隐的不屑。在他们看来，陈帆此举无非是“用综艺流量降维打击”，博个眼球，真到拼内容、拼制作、拼专业度的环节，必定露怯。

林墨毕竟科班出身，还算镇定。苏婉儿则明显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呼吸都放轻了。沈哲站在一旁，面不改色，只是默默记下了几个态度最微妙的公司名字。

陈帆将一切尽收眼底，内心毫无波澜。轻视？正好。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信息差。

众人落座。六张工作台后，团队名牌亮起。“帆昇娱乐”的牌子在其中显得格外年轻，也格外醒目。

主持人登台，是业内以犀利着称的着名主持人张绍。他简短开场后，直接切入正题：“欢迎六支顶尖团队来到《开播吧！短剧季》！这里是创意、才华与商业眼光的终极角力场。废话不多说，第一轮——‘ip抢夺战’！”

大屏幕亮起，六个风格迥异的ip故事内核简介依次出现：

《总裁的契约娇妻》（热门都市甜宠）

《仙尊归来在都市》（爆款玄幻爽文改编）

《迷雾追踪》（悬疑探案，单元剧）

《我的室友是偶像》（青春校园，轻喜剧）

《美食疗愈心》（温馨治愈，美食主题）

《老街钟表匠》（年代怀旧，情感叙事）

现场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前五个ip，要么是市场验证过的热门类型，要么是当下流行的轻快风格，一看就是“好卖相”。只有第六个《老街钟表匠》，看起来平平无奇，简介只有一句话：“一条行将消失的老街上，一位修复钟表也修复时光的匠人故事。” 在商业短剧快节奏、强冲突、直给爽点的潮流下，这种慢节奏的怀旧叙事，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