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1/2）

待杨庭宇和五皇子云骁的身影消失在永和宫门外。

淑妃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喝了一小口，目光温和地落在初楹身上，笑道：“这两个孩子啊，一提到骑马射箭，就坐不住了，还是楹儿文静，肯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

初楹微微欠身，唇角含着得体的浅笑：“淑妃娘娘言重了，早就听母妃说娘娘在诗书上造诣匪浅，想向娘娘请教一番”

她放下茶盏，语气愈发亲切：“哪有你母妃说的那么好，你是不知道你母妃年轻的时候，武功好的就连男子都比不上呢”

“只可惜母妃如今位高权重，怕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初楹觉得有些惋惜。

“谁说不是呢”

淑妃话锋微转，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楹儿想和本宫聊聊什么呢”

初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眼帘微垂，似是无意间提起，声音轻缓：“前些日子，听娘娘身边的宫女姐姐提及……说我与从前的岚母妃，眉眼间颇有几分神似。”

淑妃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

她抬眼，目光在初楹脸上细细描摹片刻，复又垂下，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冷不丁一瞧确实有点像，细看之下，也并不太像”

初楹点了点头，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听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闲话。

短暂的沉默后，淑妃放下茶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疑惑：“说起来……贵妃姐姐，竟从未与你提过岚昭仪之事么？”

初楹抬眸，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轻轻摇头：“母妃从未提及”

“怪不得……”淑妃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缠绕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似是惋惜，又似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怅惘。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掠过一丝追忆的神色，“也难怪贵妃姐姐不提，毕竟那时姐姐还尚未入宫呢”

初楹微微倾身，清澈的眼中带着好奇与恭顺：“淑妃娘娘，不知……岚母妃后来，是发生了何事？”

淑妃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穿是看到了些许模糊的旧影。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岚昭仪当年……可谓是宠冠六宫，风头无两，皇上对她，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嫉妒，只有纯粹的感慨，“她性子也好，不像有些人得了势便张狂，总是安安静静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确招人怜爱”

话到此处，她语气急转直下，染上浓浓的惋惜：“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初楹适时追问，声音放得更轻。

淑妃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初楹脸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神色：“只可惜，后来不知为何，触怒了天颜，那一次，皇上龙颜震怒，谁都劝不住……一道圣旨，便将岚昭仪打入了冷宫”

“自那以后，便再无人敢轻易提起她了，好好一个人，那般光景，当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初楹静静地听着，面上适当地流露出几分震惊与同情。

她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方才轻声问道：“不知岚母妃……是因何事触怒了父皇？”

淑妃却在此刻巧妙地收住了话头，她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失言后的谨慎与回避：“本宫也记不真切了，无论如何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还是莫要再深究为好”

她看着初楹，语气转为温和的劝诫，“楹儿，如今你母妃掌管六宫，圣眷正浓，你在她的膝下不会缺前程”

“本宫想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在皇上的面前提起你的母妃，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为何岚昭仪受宠至极，会骤然失宠？

淑妃这欲言又止的背后，隐藏的究竟是单纯的往事不堪回首，还是别有深意的提醒。

初楹端起微凉的茶，抿了一口，将那翻涌的心绪与舌尖的涩意一同缓缓咽下。

她抬起眼，对着淑妃露出一个温婉而感激的笑容：“楹儿明白了，多谢淑妃娘娘提点。

她拉起初楹的手，轻轻拍了拍：“本宫瞧着你就喜欢，模样好，性子也好，日后得了空，常来永和宫坐坐，陪本宫说说话，也让云骁多跟你学学这沉稳的性子”

“淑妃娘娘过奖了”初楹谦逊地垂下眼帘，“若娘娘不嫌楹儿叨扰，楹儿定常来请安，只是时候不早了，楹儿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