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赵敬明的召见（2/2）

踏入养心殿，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赵敬明正端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

阳光透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显得他面容沉静，不怒自威。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初楹依规矩上前，恭敬地行了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赵敬明并未立刻叫她起身，也没有抬头，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奏折。

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纸张翻动和朱笔划过奏折的细微声响。

这种沉默，压得初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跪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低垂着眼，能清晰地感受到赵敬明审视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初楹觉得膝盖都有些发麻时，赵敬明才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平身吧”

“谢父皇”初楹依言起身，垂首立于一旁。

赵敬明依旧没有看她，只随手将批完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淡淡道：“站着做什么？过来，替朕磨墨”

“……是，儿臣遵命”

初楹走到书案一侧，挽起衣袖，拿起那方上好的徽墨，在端砚中缓缓地、匀速地研磨起来。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初楹的心越跳越快。

她知道，赵敬明在等她开口，等她露出破绽。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必须主动出击，打消他的疑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憨与雀跃，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新奇事：“父皇，您昨日走得急，儿臣都没来得及好好跟您说说话呢”

赵敬明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语气平淡无波：“哦？你想跟朕说什么？”

初楹停下磨墨的动作，抬起头，迎上父皇的目光，脸上带着几分天真与依赖的笑容。

语气带着几分炫耀似的说道：“父皇，您有没有觉得，女儿今日有什么不一样？”

赵敬明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分辨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随即又落回奏折上，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朕瞧着，与往日并无不同”

“是儿臣身上的熏香啦！”初楹仿佛被他的“迟钝”逗得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

“父皇您再仔细闻闻！是母妃独有熏香，味道是不是特别好闻？”

“儿臣以前从没闻过如此好闻的香，特地让母妃赏了儿臣一些，儿臣喜欢的紧，今日一早就用上了！比女儿之前用的所有香都要好闻百倍呢！”

她说着，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口，脸上满是沉浸在获得心爱之物满足与喜悦，眼神清澈，看不出半分伪饰。

赵敬明握着朱笔的手，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分力道。

他再次抬眼，目光落在初楹那毫无阴霾、纯然欣喜的脸上，审视了片刻。

少女眉眼弯弯，颊边泛着自然的红晕，那神情姿态，看不出丝毫作伪的痕迹。

昨日她提及熏香时，他心中确实掠过一丝疑虑，怀疑她是否察觉了什么。

但今日看来……或许真是他想多了？楹儿自小就独自一人在撷芳殿。

向来心思单纯，怎么会知道麝香是何物呢，只是单纯地喜欢这香气而已。

紧绷的气氛，似乎随着初楹这看似无心的话语，悄然缓和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