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余波未平,暗潮再起(2/2)

“墨老先生德高望重,处置此类事物经验丰富,交由他处理,最为稳妥。”陆然直接将皮球踢回给观天阁。

周文远干笑两声,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告辞,留下一个装满金银和低品灵石的礼盒。陆然推辞不掉,只得收下。

送走周文远,墨观从后室走出,摇头道:“滑不溜手。不过,他既已当面试探过,短期内应不会再明目张胆做什么。你要离开青阳,确是明智之举。”

“墨老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陆然问。

“老夫需尽快将此地详情,尤其是‘薪火断碑’之事,传回观天阁总阁。总阁或许会派更高级别的行走前来处理后续。另外,泠儿回山,玉京山必然也会关注此事。”墨观看着陆然,“陆小友,你既决定游历,可曾想过去处?”

陆然沉吟道:“晚辈从平海郡来,本欲南行。如今……或许继续向南,去更广阔的天地看看。”他心中隐隐有个方向,那便是薪火传承断续画面中,曾隐约闪现过的、可能与“薪火殿”其他遗落线索有关的南方地域。

“南方……”墨观捻须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白色令牌,递给陆然,“此乃观天阁‘善缘令’,持此令,可在天下大多数主要州郡的观天阁外围据点,获得一次不违背阁规的有限帮助,或传递一次紧急讯息。你既与泠儿并肩作战,又身负可能与上古道统相关的传承,观天阁愿与你结此善缘。”

陆然郑重接过:“多谢老先生。”

“不必谢。只望你谨记泠儿之言,持心守正,善用传承。”墨观语重心长,“这世间,盯着上古遗泽的眼睛,太多了。有些是好奇,有些是贪婪,有些……则是恐惧。好自为之。”

陆然深深一揖。

墨观当日下午便离开了,他需尽快将消息传回。临行前,他告知陆然,那截“薪火断碑”会被暂时封印在观天阁某处秘密之地,待总阁决议后再做定夺。若有需要陆然协助之处,会通过“善缘令”或特定方式联系。

接下来两日,陆然与秦红袖深居简出,一边继续疗养恢复,一边为离开做准备。陆然将从周文远处得来的金银大部分换成了便于携带的银票和灵石,又购置了一些远行必备的物资与药材。秦红袖的伤势在陆然调理下已基本痊愈,她重新将长枪保养得锃亮,沉默而坚定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

期间,青云别院那边出奇地安静,没有派人来接触,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仿佛彻底置身事外。但陆然知道,这种沉默往往意味着更深的算计或观望。

第三天傍晚,陆然正在房中整理行装,秦红袖敲门进来,低声道:“先生,外面有个小孩,塞了张纸条给我,说是有人让交给‘治病的陆先生’。”

陆然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欲知‘星陨’前后事,今夜子时,城西十里,乱风坡土地庙。”

没有落款。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用的也是最普通的劣质墨汁和草纸。

“送信的孩子呢?”陆然问。

“一溜烟跑了,追不上,看样子是收了钱的街童。”秦红袖道,“先生,这恐是陷阱。”

陆然将纸条在指尖摩挲,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带着惶恐与急切的气息。他想起冯柏,想起那老更夫和卖豆腐的刘婆子,想起地宫中那些枉死的平民。

“或许是陷阱,”他缓缓道,“但也可能……是另一个‘冯柏’,另一个知道些内情、却不敢现身的人。”

“太危险了。”秦红袖皱眉。

“我们小心些便是。”陆然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若真是知情者,或许能解开更多关于二十年前、关于摘星楼、甚至关于‘薪火殿’坠落的谜团。若真是陷阱……”他眼中金芒微闪,“正好看看,还有哪些魑魅魍魉,贼心不死。”

子夜,月隐星稀。

陆然与秦红袖悄然离开车马店,如同融入夜色的两道影子,向着城西乱风坡方向潜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老周记车马店对面的一处屋顶阴影下,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光芒。他轻轻捏碎了手中一枚传讯玉符。

几乎同一时间,青云别院深处,一间密室中,盘膝而坐的玄镜执事,睁开了眼,看向手中亮起的玉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儿,终于游出窝了。”

夜还很长。

青阳郡的余波看似平息,但水下的暗涌,却从未停止,反而因为某些人的离去与某些秘密的浮现,变得更加湍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