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庆功宴上,咬金献宝(2/2)
杨暕看向杜如晦:“杜先生,你怎么看?”
杜如晦沉吟片刻,说:“王爷,属下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打哪,而是巩固河北。咱们虽然拿下了河北,但根基不稳。十万降卒需要消化,各地官员需要安排,百姓需要安抚。这些事没做好,贸然出兵,容易后院起火。”
杨暕点头:“杜先生说得对。打仗打的是钱粮,是民心。河北刚经历战乱,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河北,积蓄力量。”
“那李渊和王世充呢?”秦琼问,“就让他们这么蹦跶?”
“当然不是。”杨暕说,“李渊想联合王世充和突厥,咱们就让他联合不成。王君廓已经在洛阳和突厥散布消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等他们互相猜忌的时候,咱们再出手。”
刘黑闼问:“王爷,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至少三个月后。”杨暕说,“三个月时间,整编降卒,训练新兵,储备粮草。三个月后,兵精粮足,再考虑打哪。”
程咬金挠挠头:“三个月?这么久?俺手都痒了!”
杨暕笑道:“咬金,你要是手痒,明天就去打北边那几个小城。不过记住,能劝降就劝降,别光知道打。”
“明白!”程咬金拍胸脯。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才各自散去。
杨暕回到书房,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头脑还很清醒。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杜如晦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
“王爷,喝点汤,解解酒。”
杨暕接过碗,喝了一口:“杜先生,还没休息?”
“睡不着。”杜如晦说,“王爷,今天程咬金献的那张地图,让属下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王世充在洛阳经营多年,城防坚固,兵力雄厚。”杜如晦说,“咱们将来要是打洛阳,光靠强攻不行,得用计。”
杨暕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杜如晦走到地图前,指着洛阳的位置:“王爷您看,洛阳北靠邙山,南临洛水,东西两面都是平原,易守难攻。王世充在城外还挖了护城河,建了箭楼,防守很严密。”
“继续说。”
“但是洛阳有个弱点。”杜如晦说,“粮食。洛阳城大,人口多,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个天文数字。王世充的粮草主要靠江淮漕运,从运河运过来。咱们要是能切断漕运,洛阳就断粮了。”
杨暕眼睛一亮:“好主意。断了粮,洛阳不攻自乱。”
“不过这事不容易。”杜如晦说,“运河沿线都有王世充的驻军,想切断漕运,得派兵去打。而且王世充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派兵夺回运河控制权。”
“那就打。”杨暕说,“等咱们准备好了,先打运河沿线,切断洛阳粮道。等洛阳断粮了,再攻城。”
杜如晦点头:“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杨暕说,“先稳住河北。等河北彻底消化了,再考虑打洛阳。”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杜如晦才退下。
杨暕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要在这三个月里,把河北彻底变成自己的地盘。
整军、备粮、安民、选官……事情很多,但他有信心做好。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沈光走了进来。
“王爷,窦建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杨暕说,“路上小心,别出岔子。”
“王爷放心,末将亲自押送,保证万无一失。”沈光说,“对了王爷,窦建德想见您一面。”
“见我?”杨暕挑眉,“有什么事?”
“没说,就说想跟您道个别。”
杨暕想了想:“带他来。”
很快,窦建德被带了进来。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也梳整齐了,看起来精神不少。
“参见王爷。”窦建德躬身行礼。
“坐。”杨暕说,“听说你想见我?”
窦建德在椅子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王爷,我明天就去洛阳了,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临走前,有几句心里话想跟您说。”
“说吧。”
“王爷,您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窦建德说,“不光武艺高强,还会用人,会打仗,会治民。我窦建德败在您手里,不冤。”
杨暕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我这一生,从一个小兵做到夏王,吃过苦,享过福,值了。”窦建德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河北的百姓,还有那些跟着我的老兄弟。王爷,我求您,善待他们。”
“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杨暕说。
“谢王爷。”窦建德起身,深深一躬,“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王爷。”
“什么事?”
“李渊。”窦建德说,“我虽然没见过李渊,但听说过他。这个人表面温和,实则心狠手辣。他在太原招兵买马,肯定图谋不轨。王爷要小心他。”
杨暕点头:“我知道。”
“还有王世充。”窦建德说,“王世充跟我结盟时说过,他想当皇帝。这个人狡猾得很,王爷也要防着他。”
“嗯。”
窦建德该说的都说了,又躬身行了一礼:“王爷,我走了。祝王爷早日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
说完,他转身走了。
杨暕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窦建德这个人,虽然败了,但还算条汉子。
沈光送窦建德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王爷,窦建德这些话,倒是真心。”
“嗯。”杨暕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他。”
沈光犹豫了一下,说:“王爷,末将觉得,窦建德其实可以不用死。他毕竟是夏王,在河北有威望。留着他,对稳定河北有好处。”
杨暕摇头:“窦建德必须死。他是反王,不杀他,不足以震慑天下。而且我答应过父皇,要把他押送洛阳。父皇怎么处置他,是父皇的事,我不能插手。”
沈光明白了:“末将多嘴了。”
“好了,你去准备吧。”杨暕说,“明天一早,送窦建德上路。”
“是。”
沈光退下后,杨暕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明天,窦建德就要去洛阳了。这一去,必死无疑。
但他不后悔。乱世之中,成王败寇。今天他要是败了,下场不会比窦建德好。
这就是现实。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提笔给杨广写信。
“儿臣暕谨奏父皇陛下:河北已定,窦建德及其党羽尽数擒获。今遣沈光押送窦建德至洛阳,听候父皇发落。河北十万降卒,儿臣正加紧整编……”
他写得很详细,把河北的情况,自己的安排,都写了进去。最后写道:“李渊在太原,王世充在洛阳,皆有异动。儿臣以为,当先巩固河北,积蓄力量,再图后举。请父皇勿忧,儿臣自有主张。”
写完后,他叫来亲兵,让人快马送去洛阳。
做完这些,天已经快亮了。
杨暕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