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陈牧野的震撼（2/2）

守夜人守护的是秩序，是规则，是尽可能减少伤亡。而这尊“刑天”，它守护的，似乎是一种更本质的东西——这片土地，以及其上生存的“人”。它不在乎手段是否惊世骇俗，不在乎是否暴露自身，它只在乎结果：威胁，必须被铲除！它所守护之物，不容侵犯！

这种守护，不带任何妥协，充满了一种源自神话时代的、蛮荒而直接的……正义！

自己之前还在怀疑它，试探它，甚至将其列为需要严密监控的“未知威胁”……想到这里，陈牧野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在对方看来，守夜人之前的种种行为，或许如同孩童般可笑而又充满戒备吧？

巨大的震撼之后，是难以言喻的庆幸和……一丝羞愧。

庆幸的是，这样的存在，站在人类一方，至少，站在秩序与善良一方。若非它出手，今日的沧南市，恐怕已是一片汪洋鬼蜮。

羞愧的是，自己以及总部，似乎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了这位沉默的守护者。

陈牧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震撼中冷静下来。作为指挥官，他必须立刻思考后续的一切。

这尊“刑天”……这位“战神”，战后将何去何从？它会要求什么？它来自哪里？是谁在驾驶它？或者说……它是否真的需要“驾驶”？

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头，但陈牧野知道，这些问题，或许永远得不到答案，或许也不该由他去探寻。与这种层级的存在打交道，必须抱有最大的敬畏和……分寸感。

他缓缓收刀入鞘，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他挺直脊背，目光复杂地望向那尊依旧沉默立于海中的钢铁巨人。阳光洒在机甲暗红的装甲上，反射出冰冷而神圣的光泽。

他抬起手，制止了身边几名下意识想要上前、却又不知所措的队员。

“全体都有，”陈牧野的声音因之前的嘶吼和此刻情绪的冲击而异常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敬意，“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有任何挑衅举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变化：“保持最高警戒……但目标，转为可能残存的海怪。那一位……是我们的恩人。”

队员们面面相觑，最终都郑重地点头，看向刑天机甲的目光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难以磨灭的敬畏。

陈牧野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破碎的防波堤边缘，望着远处的刑天机甲。他不再试图去分析，去揣测，只是静静地望着，仿佛要将这尊劈波斩浪、挽狂澜于既倒的钢铁战神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他知道，从今天起，守夜人守护的这个世界，变了。多了一位来自神话的……钢铁守护神。

而关于这位守护神的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