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竹语涧的竹语5听竹人耳畔的私语（2/2）

他们带着老人准备的“引声粉”往聚音坪走，粉末撒在竹身上，能暂时唤醒沉睡的声韵。阿影用机械臂扯断破声阵的网，臂甲上的灵土散发着清润的光，接触到斑竹的瞬间，弯曲的竹身竟微微挺直；37启动了“声波梳理仪”，在前方织出一道无形的声网，将紊乱的传情波理成丝线；苏棠则用命数光芒包裹住鸣泉，金色的光与消音丝的灰气相撞，激起一圈圈清脆的涟漪。

聚音坪上，禁言派的头目正往破声阵的网上添新的消音丝，看着那些沉默的斑竹，冷笑道：“这些多嘴的竹子早该哑了！心里的事藏不住，才会招来麻烦，闭嘴最干净！”

“你没见过书生听见竹里传来的回应，红着脸继续吟诗时的憨；没见过母亲收到竹捎来的平安信，对着竹子笑出泪时的暖；没见过老人摸着竹杆，把憋了半辈子的话全说给它听，说完后松快的模样。”苏棠的光剑斩断最后一根消音丝，破声阵的网瞬间崩碎，堵言液遇金光，化作透明的水汽，被风吹散，“这些不是麻烦，是竹子在说‘我听着呢’。”

老人将那根竹丝扔进鸣泉，竹丝沉入水底的瞬间，爆发出碧绿色的光芒，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光芒顺着泉水蔓延，破声阵的网片在声浪中纷纷碎裂，鸣泉重新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传情波顺着竹节爬上枝头，错乱的传情脉重新变得细密，像被理好的琴弦，风穿林而过，斑竹吟出了久违的“风语诗”，字句里带着思念的甜。

阿影撒出的引声粉在涧里散开，断裂的竹枝切口处冒出新的嫩芽，湘妃竹的紫斑重新变得鲜亮，像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听竹石上的“知音”二字被竹影拂去尘土，石面映出竹枝的倩影，像两个相对低语的人；连那半截寄情笛，被风一吹，竟也发出了完整的调子，像在回应远方的牵挂。

听竹人站在湘妃竹下，举起竹箫吹奏，箫声与竹语相融，化作清澈的溪流，流淌在涧谷里。他听见了妻子当年的回应——“我也听你说一辈子”，听见了远方游子对母亲的问候，听见了藏在竹节里的无数心事，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它们在说了。”老人的眼角湿润了，箫声里带着哽咽，“竹说，谢谢有人肯听它们把话说完。”

苏棠的罗盘上，碧绿色的星点挣脱了凌乱的形态，光芒里流动着竹纹的纹路，像无数根细密的琴弦，在风中轻轻颤动，弹奏着心事的旋律。

离开竹语涧时，涧里的斑竹已经重新变得会说话，风过时，竹语吟成诗，传情脉里的私语顺着溪流漂向远方。竹语轩前，老人正教孩子们如何对着竹子说话，他说：“心里的话藏久了会烂，说给竹听，它会替你记着，还会帮你传到该去的地方。”聚音坪的鸣泉旁，赶来倾诉的人围着竹子低语，竹枝轻轻摇晃，像在点头回应，涧里的空气里飘着竹香与私语的甜，像无数声“我懂你”在回荡。

37看着声波传导检测仪上重新变得流畅的波形，轻声说：“原来最珍贵的不是沉默的安稳，是那些愿意被倾听的勇气。就像斑竹从不在乎自己说的是对是错，它只在乎，当你有话想说时，能有一片竹林愿意弯下腰，对你说‘我在听，慢慢说’。”

苏棠望着渐渐远去的、重新被竹语填满的山涧，罗盘上一个莹白色的星点正在闪烁，旁边写着：“雪语峰，这里的雪花能凝结誓言，却在一场暖灾后失去了棱角，只有一个赏雪人，还能看见雪粒里的约定。”

“去看看雪花里的誓言吧。”她转动船舵，木船碾过落满竹叶的路面，驶向被白雪覆盖的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