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望天禾的穗语与垦荒人掌心的泥土(1/2)

未名地的雨,是带着故事来的。

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在刚翻耕的土地上,溅起细小的泥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混着望天禾幼苗的清香。一个月前还是稀稀拉拉的幼苗,此刻已长到半人高,翠绿的叶片在风中舒展,叶尖挂着的雨珠里,能看见记忆帛上的画面:新苗地的育苗人弯腰浇水,沉脉山的泉水流过石缝,冰原堡的燃骨炉在雪地里发亮。

“它们在‘认亲’。”放羊的孩子如今成了小垦荒人,正蹲在田埂上,用手指轻轻拂去禾叶上的泥点。他的裤脚沾满泥浆,脚丫子踩在水里,却笑得露出豁牙。怀里揣着的记忆帛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帛上关于新苗地的故事,他已经能背下来:“育苗人说,庄稼和人一样,得知道自己的根在哪。”

信使留下的灵土枝条,此刻已长成棵小小的树苗,就种在老槐树下。树干上缠着村民们新挂的布条,上面写着新的祈愿:“愿望天禾结满穗”“盼河里再有水”“想听听祠堂里的故事”。树影落在田垄上,像给土地盖了层薄薄的绿毯,毯边的泥土里,冒出了些蓝色的小芽——那是迷踪林的识途花,被雨水从记忆帛里“叫醒”了。

“土活了。”最早拿出保苗石的老农蹲在田边,用手掌掬起一捧泥土,土块在掌心散开,露出里面细密的须根,“以前的土是‘死’的,攥在手里像沙子,现在能捏成团,还带着潮气,能养得住苗了。”他把保苗石嵌在田埂中央,石头上的“保苗”二字在雨水里泛着光,禾苗似乎往石头的方向倾斜了些,像在行礼。

苏棠腕间的罗盘影像,此刻清晰地显示着未名地的光晕——不再是微弱的一点,而是像块被雨水打湿的琥珀,温润而透亮。光晕里流动着细碎的声纹,那是村民们的对话、禾苗生长的“簌簌”声、甚至雨滴落在识途花上的“嗒嗒”声,这些声音正顺着信念之网的脉络,往其他星点传递。

“新的故事在‘长’。”37的声音透过罗盘传来,带着笑意,“检测仪捕捉到未名地的信念能量,已经能和晨钟镇的钟声产生微弱共鸣了。就像种子发了芽,总要往有阳光的地方长。”

阿影的灵土树苗突然落下片叶子,叶尖的露珠滴在保苗石上,石头竟微微震动起来,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很久以前,这里确实有条河,河边的祠堂里,村民们围着保苗石唱歌,歌声里混着祈雨的调子,和老农教孩子们唱的一模一样。

“祠堂没塌。”小垦荒人指着影像里的祠堂,突然蹦起来,“它藏在土里了!你看,那根柱子的位置,正好对着老槐树!”

村民们立刻扛着锄头,跟着孩子往老槐树下挖。挖了不到三尺,锄头就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是祠堂的基石,上面还刻着半朵莲花纹,和保苗石上的纹路能对上。越往下挖,露出的东西越多:断成两截的供桌、带着墨迹的残碑、还有个装着泛黄纸卷的瓦罐。

纸卷被雨水泡得发软,却没烂透。老农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的字迹虽模糊,却能认出是篇“河记”,记载着河流的走向、灌溉的方法,还有句最醒目的话:“水养禾,禾养人,人养土,土生水——万物相养,方得长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