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银里引的微光与苏棠剑穗的转向（1/2）

银色星点在罗盘边缘流转，像一滴凝在叶尖的晨露，既不刺眼，也不黯淡，只是固执地亮着，将周围的星芒都染上一层极淡的银辉。苏棠将罗盘凑近光剑，剑身上的符文与银辉相触，竟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往初心处，见未竟者”。

“初心处？”37的检测仪对着星点扫描，屏幕上跳出的不是坐标，而是一串波动的心率图，与苏棠第一次握住光剑时的波动完全吻合，“这星点……好像在呼应你的初始信念。”

阿影的机械臂轻轻敲了敲罗盘边缘，银星点突然颤动了一下，映出个破碎的画面：三年前的落霞坡，还是学徒的苏棠握着断剑，看着被遮天阵吞噬的霞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在师父的尸体旁，第一次念出“守护”二字，那时她的剑穗，是朝后垂着的，像拖着未愈的伤口。

如今苏棠的剑穗，在行走时会轻轻向前荡，穗尖的红玛瑙总先一步指向远方，像在主动迎接前路。

他们跟着银星点的指引，来到一片从未在地图上见过的竹林。竹身不是常见的青或黄，而是泛着月光般的银白，竹叶间流淌着透明的光，像无数条细小的河。林深处立着块“问心石”，石上没有刻字，却能映出人影——不是当下的模样，而是内心最想成为的样子。

苏棠站在石前，看见的不是现在的自己，是个握着完整长剑的少女，剑穗朝后，眼神里满是迷茫，正对着倒塌的山门哭泣。“这是……刚出师时的我。”她的指尖划过石面，少女的影像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你明明答应过师父，要守住山门，可你跑了，你怕了。”

37的检测仪在石旁发出警报，石面的波动与苏棠的命数光芒产生剧烈共振：“这是‘未竟之心’的投影，是你当年逃避的愧疚，被银星点引出来了。”

阿影的机械臂护在苏棠身侧，灵土泛起柔和的光。他看见自己的影像——是刚装上机械臂时的模样，正用金属手掌砸碎镜子，嘶吼着“我不是怪物”。影像转过头，盯着现在的阿影：“你现在倒敢露出来了？不过是用‘有用’当借口，你根本还是怕被人当异类。”

记名人、赏雪人、铸匠……他们遇见的守护者影像也陆续出现在石旁，每个人的影像都在重复着当年的退缩与遗憾：记名人在影像里撕毁姓名簿，喊着“记那么多有什么用”；赏雪人在影像里踢翻藏念盒，骂着“等个人就是傻子”；铸匠在影像里扔掉锤子，叹着“再真的铁也抵不过人心”。

“这是噬信者的残留力量。”苏棠的光剑嗡鸣着，剑穗第一次主动向前绷紧，“它们虽然被消灭了，却在我们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银星点不是在指引，是在逼我们面对——那些我们以为已经跨过的坎，其实还在心里。”

她的影像突然举剑刺来，剑尖带着当年的怯懦：“你现在守护的，不过是在赎罪！你根本没资格说‘信念’，你连自己的山门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