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落霞坡的霞语与望霞人眸中的赤橙(1/2)

落霞坡的霞是灰的。

往年能把天空染成打翻的调色盘的霞光,如今像蒙了层纱的旧画,只剩灰蒙蒙的一片,勉强能看出些淡红的影子,连最浓烈的火烧云都褪成了淡粉,贴在天上像块没干透的胭脂。曾经能在霞光里看见未来轮廓的“映霞石”,如今石面蒙着层灰雾,别说未来的影子,连天上的云都映不真切,坡上的“追霞草”也蔫了,叶片上的七彩纹路褪成了单一的白。

“霞光的‘希望晕’被吹散了。”苏棠站在映霞石旁,指尖伸向天空,灰霞落在指尖,像沾了层细尘,掌心的罗盘泛着橙红色的光,盘面上的星点像被阴云遮住的太阳,光芒黯淡,边缘还带着灰雾的流动,“这场阴霾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坡顶的‘聚霞台’上设了‘遮天阵’,让霞光失去了凝聚色彩的力量。”

37举着“光韵分析仪”,屏幕上的色谱图几乎只剩灰色的波段:“希望晕是霞光的‘魂’,藏在聚霞台的‘引光晶石’里,能吸收日光的七色光谱,再折射出带着希望的霞光。现在晶石被遮天阵的黑雾包裹,光韵散得像筛子,霞光没了魂,才成了褪色的布。”

阿影望着坡下的村庄,屋顶的炊烟在灰霞里显得格外清晰,却没了往日被霞光照成金红色的暖意。“望霞人说,五个月前的傍晚,天上突然飘过一团墨色的云,云到了落霞坡上空就散不开了,那天的晚霞刚红了半边天,就被黑云吞成了灰。从那以后,霞就再也没亮过,连村里的老人都说,怕是老天爷不待见咱们了。”

他们在聚霞台边的“望霞庐”——一间用黄泥砌成的小屋前,找到了那个“能看见霞光轮廓”的望霞人。老人坐在屋前的石墩上,手里拿着块透明的“观霞片”,那是用引光晶石的碎块磨成的,他举着镜片对着天空看,眉头皱得像团拧干的抹布。他的墙上挂着几十幅画,画的都是落霞坡的霞光,幅幅色彩浓烈,像把彩虹揉碎在了纸上。

“它们在说‘透不过气’。”老人放下观霞片,镜片上沾着层灰,“霞光原本是最热闹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每天换着花样给人看。它知道人心里盼着啥——盼丰收的,它就多添点金色;盼平安的,它就多抹点蓝色;连吵架的小两口,看一眼紫红交错的霞,气都能消一半。可遮天阵把它们的颜色锁死了,像被关进了黑屋子,再亮的光都透不出来。”

苏棠将掌心贴在引光晶石上,金色的命数光芒穿透黑雾,触到了晶石里残存的光韵。光芒里浮现出清晰的画面:五个月前的聚霞台,几个穿黑袍的人围着引光晶石,手里拿着黑色的粉末往晶石上撒,粉末遇光后化作黑雾,将晶石裹成了个黑球,天边的晚霞像被掐住了脖子,颜色一点点褪成灰白。

黑袍人的袍角,绣着个被乌云覆盖的太阳——是“晦光教”的标记,这个教派认为“希望是虚妄的根源”,觉得人看到美好的霞光,就会对现实不满,他们想让世界永远笼罩在灰雾里,让人“安于现状,不再幻想”,甚至能通过收集被吹散的光韵,炼制“断念散”,让人失去对未来的期待。

“遮天阵的黑雾里掺了‘吸光尘’,能直接吞噬光谱。”37的声音带着凝重,“分析仪显示,坡上的空气里吸光尘浓度越来越高,再这样下去,别说霞光,连白天的日光都会被吸成灰白色,落霞坡会变成‘永昼的黑夜’。”

老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罐,打开罐口,里面放出淡淡的七彩光晕——那是他在遮天阵布下前,用观霞片收集的“霞魂”,是霞光最浓的那一缕。“这是我藏在地下的‘念想’。”老人将陶罐对着引光晶石的方向,光晕顺着风飘了过去,“霞说,只要还有人盼着它们亮起来,光韵就散不尽。”

苏棠的光剑突然指向聚霞台的中心,剑身上的符文与霞魂的光韵共鸣,映出黑雾里的景象:引光晶石在黑雾中挣扎,表面的七色光韵像被困的蝴蝶,一次次冲撞黑雾,却总被弹回来,晶石的边缘已经开始发灰,像在慢慢失去生命力。

“必须驱散黑雾,唤醒引光晶石。”苏棠的声音带着穿透阴霾的力量,“霞光的色彩不是虚妄的幻想,是给人走下去的力气。晦光教为了所谓的‘安于现状’,偷走世界的色彩,是在夺走生灵对明天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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