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寒雪川的冰语与守雪人睫毛上的霜花(1/2)

寒雪川的冰是哭的。

往年能封存百年记忆的坚冰,如今像被揉皱的玻璃,在阳光下泛着破碎的光,顺着川谷的纹路流淌成浑浊的雪水,每道融痕里都嵌着气泡,像冰在无声地呜咽。曾经能映出人影的冰面,如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踩上去能听见冰层深处传来“咯吱”的呻吟,像随时会塌落的叹息。

“冰雪的‘记忆晶核’在融化。”苏棠站在川谷的冰崖下,指尖抚过一块正在消融的冰棱,冰棱上凝结的霜花瞬间化作水珠,顺着指缝滴落,掌心的罗盘泛着银白色的光,盘面上的星点像融化的锡珠,边缘模糊,光芒里带着水汽的氤氲,“地热异常不是偶然,是有人钻透了‘封冰岩’,让地底的热气灼伤了冰雪的根。”

37举着“冰层密度仪”,屏幕上的数值持续下降:“封冰岩是寒雪川的‘冰甲’,藏在冰川最底部的‘永冻层’里,能隔绝地热。现在岩面被钻出了几十个孔洞,热气顺着孔洞往上冒,把冰雪的记忆晶核一点点焐化了——那些封存的往事,正在随融水流逝。”

阿影望着冰崖上悬挂的冰挂,冰挂里冻着模糊的影子:有穿兽皮的猎人追逐雪鹿,有迁徙的候鸟停在冰面饮水,还有孩子们在冰上打滑的笑靥。“守雪人说,三个月前的夜里,冰下突然传来‘咕嘟’的声响,像水在沸腾。第二天一早,就看见冰崖在冒白汽,原本能撑住雪橇的冰面,踩上去就往下陷。”

他们在川谷尽头的“冰语石屋”里,找到了那个“能看见冰里往事”的守雪人。老人裹着驯鹿皮缝制的袍子,坐在一块半融的冰凳上,面前摆着个铜盆,盆里盛着从冰缝里舀出的“记忆水”——水是淡蓝色的,里面悬浮着细小的冰晶,每颗冰晶里都藏着个流动的画面。

“它们在说‘记不住了’。”老人呵出一口白汽,睫毛上的霜花簌簌飘落,“冰雪记东西靠的是‘冻痕’,往事里的喜怒哀乐会变成不同形状的冰纹,猎人的勇猛是锯齿纹,候鸟的迁徙是波浪纹,孩子的笑是星星纹……可现在,热气把冻痕熨平了,冰里的事,说忘就忘了。”

苏棠将掌心贴在石屋旁的“记忆冰墙”上,金色的命数光芒渗入冰体,触到了正在消融的晶核。光芒里浮现出凌乱的画面:三个月前的寒雪川,几个穿防寒服的人在冰面上架设钻井机,钻头破开冰层的声音像牙齿啃噬骨头,他们的头盔上印着“热融公司”的标志——这个公司宣称要“开发寒雪川的地热资源”,实则是想提取记忆晶核里的“冰魄”,据说那是种能让人重温美梦的珍稀材料。

“他们不仅钻透了封冰岩,还往冰缝里灌了‘融冰剂’。”37调出密度仪的分析报告,“这东西能破坏冰分子的结构,让坚冰变成泥状的‘烂冰’,连永冻层都能融化。热融公司的仓库里堆着上千个保温箱,全是他们挖出来的记忆晶核,再这样下去,寒雪川的冰会彻底变成普通的水,再也藏不住任何往事。”

老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冰制的小盒子,盒子是用百年前的“永恒冰”雕的,遇热不化。他打开盒盖,里面躺着片指甲盖大的冰晶,冰晶里清晰地冻着一只红嘴鸥——那是五十年前,他第一次在寒雪川见到的候鸟,每年春天都会回来。“这是我从融冰里抢出来的‘念想’。”老人的指腹摩挲着冰盒,“冰说,只要还有人记得,它们就不算真的消失。”

苏棠的光剑突然指向冰崖深处的“热融井”,剑身上的符文与记忆晶核的残息共鸣,映出井内的景象:钻井机还在运作,黑色的融冰剂顺着管道注入冰缝,井壁上挂满了被泡软的记忆晶核,晶核里的画面正在快速褪色,像被橡皮擦抹过的画。

“必须堵住热融井,冻结融冰剂。”苏棠的声音带着冰粒般的坚定,“冰雪的记忆不是用来贩卖的美梦,是大地写的日记。热融公司为了利益毁掉往事,是在剜掉寒雪川的根。”

他们踩着半融的冰面往热融井走,每一步都要避开脚下的冰窟。阿影用机械臂击碎挡路的烂冰,臂甲上的灵土散发着微弱的寒气,暂时冻结了周围的融水;37则在冰面上布设“冷凝装置”,蓝色的冷光让蒸腾的白汽瞬间凝成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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