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内乱之始(1/2)

北狄联军的营盘在雪原上摊得七零八落,像被狂风扫过的弃子——有的帐篷歪歪斜斜地支着,帆布裂着大口子,漏进的风雪把里面的毡毯冻成了硬壳;有的士兵三三两两蹲在雪地里,手里攥着啃剩的冻肉,嘴里骂骂咧咧的,连巡逻的队列都散成了稀稀拉拉的线。风裹着雪粒刮过,混着士兵的抱怨、马的嘶鸣,还有偶尔传来的争吵声,把“联军”的体面撕得干干净净。

兀术的军令用快马传了三遍,可传到左贤王帐下时,早没了半分威严。三百名亲卫是左贤王的心头肉——个个是能开三石弓、能在马背上劈杀的好手,如今却被派去百里外的“冰原哨所”。那地方是草原上的绝地,常年刮着能掀翻帐篷的白毛风,去年冬天有整队士兵冻饿而死,尸体被狼群拖走时,连骨头都没剩下。左贤王拄着兽骨拐杖,在帐内踱来踱去,拐杖头把冻硬的地面戳得“咚咚”响,脸色铁青得像帐外的冰:“兀术这竖子!借军务打压我,是想断我臂膀!真当我老了,好欺负不成?”

他派去抗议的使者,连中军帐的门都没摸着——兀术的亲卫拦在帐外,只冷冰冰丢了句:“大战当前,王族当以草原为重。若左贤王再推诿,便是通敌!”这话像块冰锥,扎进了所有传统王族将领的心里。从那天起,联军的指挥彻底乱了套:

阿木尔的部队接到“支援东线”的命令时,士兵们牵着马慢慢吞吞地走,有的还停下来捡冻硬的牛粪当燃料,军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们磨磨蹭蹭赶到东线,北境军的小股袭扰早结束了,只留下几具冻僵的尸体;东部王族的将领守着粮道,给兀术嫡系拨粮时,专挑袋子破了的、麦粒发黑发霉的,美其名曰“先紧着前线用”,气得兀术的士兵摔了粮袋,却不敢发作——怕被扣上“违抗王族”的帽子;更荒唐的是右翼阵地,两支分属不同王族的小队,竟为了一顶能挡风的暖帐篷拔刀相向,一个士兵被推倒在雪地里,手按在冰上冻得通红,另一个举着刀喊“这帐篷是我们先占的”,最后还是各自的将领赶来拉走,却没人敢追究是谁先动的手。

谢无妄站在北境军的哨塔上,手里的望远镜映着远处联军的混乱。他指尖轻轻敲着哨塔的木栏杆,镜片里的景象——散成一团的巡逻队、争吵的士兵、歪歪扭扭的帐篷——让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弧。“时机到了。”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林风,声音沉稳却带着决断,“带你的轻骑,打他们的左翼结合部——阿木尔的人跟兀术的嫡系本就不对付,防守最松。记住,只抢粮草,不恋战,打了就走。”

林风领命而去。他麾下的士兵刚休整完,个个精神抖擞,玄色劲装裹着精干的身子,骑着快马像一道道黑色闪电,掠过雪原直扑联军左翼。北境军的弯刀劈在联军士兵的皮甲上,“咔嚓”一声就划开了口子,惨叫声在风雪里此起彼伏。没半个时辰,他们就缴获了十几车粮草,还有二十多匹受惊的战马,联军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溃逃,连兵器都扔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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