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龙躯染恙（1/2）

“陛下病危——”

内侍的声音还在殿外飘着，苏晚夜已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又凭着一股狠劲往皇帝寝宫冲。宫道上的宫人们皆垂首而立，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寝殿外，睿亲王攥着朝珠的手泛着青白，几位阁老的朝服下摆沾着风尘，显然是刚从宫外急召而来，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连烛火都燃得小心翼翼。

要取的“至亲之血”在病危的皇兄身上，要救的人在千里之外的北境。一边是生养她的兄长、维系国运的君主，一边是等她救命的谢无妄——忠与义在胸腔里撞得生疼，家与国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先拦住一位刚出来的老太医。

“皇兄脉象如何？还有多少时日？”她声音发颤，却强迫自己冷静。

老太医叹了口气，摇头道：“陛下本就有旧疾，近来忧思过度，脾伤火郁，前日呕血后便没醒过来。脉息弱得像游丝，元气已散大半，臣等用了固本培元的方子，也只是吊着一口气……”

苏晚夜接过药方扫了眼，笔墨还新鲜，却都是寻常吊命的药，对皇兄这油尽灯枯的状况，根本杯水车薪。她目光落在龙榻上昏迷的皇帝身上，突然想起魂印里的规则之力——那股平和的“星轨”力量，或许能暂时稳住皇兄的生机？

她屏退所有人，独自走到龙榻边。皇帝面色灰败如纸，唇瓣干裂，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眉头却还紧紧蹙着，像是连昏迷中都在忧心国事。苏晚夜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贴着他的脉搏，将魂印里那丝微弱的蓝光，像喂婴儿喝水般，极慢极轻地渡进他的经脉。

温凉的力量顺着指尖流走，像是干涸的土地遇上细流。不过片刻，皇帝蹙着的眉头竟缓缓舒展了些，原本急促的呼吸也平顺了几分，胸口的起伏终于有了些力气。

有效！苏晚夜心头一热，连忙加快了力量输送的速度，直到额角渗出细汗，灵魂深处传来熟悉的疲惫感，才堪堪停下。再看皇帝，脸色竟透出了一丝极淡的血色，不再是之前那般死寂的灰。

她立刻召来太医。老太医搭着脉，手指微微颤抖，片刻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神迹！真是神迹！陛下的脉象……竟真的稳了些！虽还是危重，可那股散了的元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暂时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