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惊雷喊话（1/2）

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的硝烟，两军阵前的气氛凝得如铁似钢。

南军主力大军压境，于朔风城外二十里处扎下连营，连绵数十里，营寨错落有致，旌旗如林，赤红色的“梁”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遮天蔽日，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压。营寨之外，鹿角林立，壕沟纵横，巡逻的骑兵往来不绝，甲胄碰撞声、马蹄声、口令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肃杀的军威，远远望去，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而朔风城方向，龙脊山余脉的防线层层叠叠，城头之上，苍狼利剑旗高高飘扬，黑底白纹的旗帜在风中舒展，那是北境守军的象征，是守护中原数十年的精神图腾。城墙上，北境士兵身着玄铁铠甲，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的南军大营，尽管敌军势大，却无一人露怯，阵列整齐如铁，与南军形成鲜明对峙，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双方士兵沉重的呼吸声。

两军之间，是一片开阔的冻土，寸草不生，唯有被马蹄踏碎的冰碴与碎石，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光。这里，便是即将见证血与火、忠与奸的战场。

就在这死寂般的凝重中，一道亮银身影突然从北境阵中冲出。

谢无妄身披亮银明光铠，铠甲锻造精良，甲片层层叠叠，在天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胸前的护心镜雕刻着一头昂首咆哮的苍狼，与城头旗帜遥相呼应。他骑乘一匹神骏的乌骓黑马，马身同样披挂着轻质马甲，四肢强健有力，踏在冻土上稳稳当当，没有一丝多余的躁动。

他并未率领一兵一卒，独自一人策马前行，蹄声哒哒，在空旷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从北境阵前到两军中央，不过数百步的距离，他却走得沉稳从容，玄铁长枪斜背在身后，枪尖朝下，却依旧透着凛然的锋芒，仿佛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抵挡千军万马。

南军阵中，士兵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警惕地盯着这道孤身而来的身影。将领们眉头微皱，不知谢无妄此举意欲何为，有的已经抬手示意弓弩手准备，却被身旁的副将拦住：“且看他要做什么，孤身一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谢无妄在两军中央勒住马缰，乌骓马人性化地打了个响鼻，前蹄微微刨地，却依旧稳稳站立。他挺直脊梁，身形如松，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南军阵中密密麻麻的士兵，那眼神锐利却不凶狠，带着一种复杂的沉重，仿佛在看着一群迷途的故人。

深吸一口气，谢无妄运起体内罡气，一股雄浑的内力自丹田涌出，顺着经脉遍布全身，最终汇聚于喉咙。他猛地开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冲破寒风的阻隔，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每一个南军士兵的耳中都听得明明白白：

“大梁的将士们！尔等可还认得我谢无妄？！”

一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南军阵中掀起了波澜。

不少南军士兵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震惊与复杂。谢无妄之名，在大梁军中无人不晓。他曾是大梁北境的守护神，年少成名，征战四方，为大梁守护边疆数十年，抵御蛮族入侵，平定叛乱，立下赫赫战功，是无数将士心中的偶像与楷模。后来传闻他谋反叛乱，不少人心中本就存着疑虑，只是君命难违，才被迫随军北上。

如今，这位传说中的将军，就站在两军阵前，一身亮银铠甲，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与坚定。

谢无妄没有停顿，手臂一扬，指向朔风城头那面高高飘扬的苍狼利剑旗，声音愈发洪亮，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可还认得这面旗帜？！这面苍狼利剑旗，曾随我谢无妄，随尔等父辈兄长，守护中原数十年！北境的风沙，蛮族的弯刀，都未曾让它倒下！它护的，是尔等的父母妻儿，是尔等脚下的土地，是中原的万家灯火！”

南军阵中，不少士兵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面熟悉的旗帜，眼神中闪过迷茫与追忆。他们中有的人，曾是谢无妄的旧部；有的人，父辈曾跟随谢无妄征战；还有的人，便是在这面旗帜的庇护下，才能在中原安居乐业。一时间，不少人握紧兵器的手，悄然松动了几分。

“可如今！”谢无妄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利刃出鞘，直指人心，“尔等刀兵所向，并非什么叛军，而是这面旗帜守护的土地，是尔等的父母桑梓！是生你养你的故土！”

他的目光扫过南军阵中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庞，字字如刀，诛心蚀骨：“尔等口口声声说着效忠陛下，可你们效忠的，真的是昔日那位英明神武、心系苍生的陛下吗？！”

“不！”谢无妄猛地摇头，声音带着无尽的沉痛与愤怒，“你们效忠的，不过是一个被永巷邪物操控、迷失心智的傀儡！一个意图以亿万生灵为祭品，换取灭世力量的疯子！”

“哗——”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彻底点燃了南军阵中的骚动。士兵们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什么？陛下被邪物操控了？”

“不可能吧？陛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谢将军向来正直，他没必要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