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破影血祭（1/2）

苏晚夜踉跄着踏入厅中，玄色衣袍上沾着未化的冰粒与深浅交错的血渍——新鲜的血珠顺着唇角滑落，滴在青砖上洇开暗红，干涸的血痕则在衣襟上凝成硬痂，那是强行触发预知后精神反噬的代价。

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脖颈处的青筋因急促的呼吸微微凸起，连喘息都带着破碎的颤抖，却死死攥着怀中的规则碎片，指节泛白，碎片边缘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仿佛那是支撑她不倒的最后力量。

“谢将军，诸位……”她扶着案角，指甲抠进硬木的纹路，留下几道白痕，声音艰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残存的气力，“我终于看清了……陛下……或者说控制他的那个‘影’，根本不是为了争夺北境。他意图在北境重现京城的血祭，不，是扩大！是百倍、千倍的扩大！”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瞳收缩如针，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庞，带着极致的恐惧与决绝，一字一顿道：“那些黑布车驾里的封印物，是血祭的引子，是‘影’彻底破封的钥匙；而那十万禁军……”话音骤然顿住，她喉结剧烈滚动，似在吞咽喉间的腥甜与难以言说的恐怖，“他们可能不仅是用来攻打我们的军队，更是……更是血祭的祭品！是滋养封印物、壮大‘影’之力量的食粮！”

“什么？！”负责雁门关防御的张将军失声惊呼，猛地拍案而起，玄铁甲胄的护心镜与案几碰撞发出“哐当”巨响，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格外刺耳。他瞠目结舌，脸色瞬间煞白，腰间的长刀因手抖而微微晃动：“十万将士……皆是朝廷精锐，竟是祭品？这怎么可能！”

苏晚夜惨然一笑，笑意里满是悲凉与惊悚，指尖抚过规则碎片上泛着黑气的裂痕——那是预知时被黑暗力量侵蚀的痕迹，触之冰寒刺骨。“没有什么不可能。”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影’以负面情绪与生灵精气为食，十万禁军的绝望、厮杀的怨念、战死的血气，都是它最渴求的养料。皇帝一路北上，沿途裹挟流民、劫掠州县，将反抗者尽数屠戮，都是在为血祭积蓄‘食材’；而北境的战乱残留、军民的抗争意志，甚至这片土地的纯净生机，更是能让血祭威力倍增的催化剂！”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珠，掌心沾染的血渍与碎片的寒光交织，眼底闪过极致的惊惧与破釜沉舟的决绝：“预知里，那些车驾一旦在落雁坡打开，黑色符文会如潮水般蔓延整片龙脊山脉，顺着冻土爬行，穿透积雪，缠绕草木。禁军与我军的厮杀会成为仪式的一部分，每一滴血、每一声哀嚎、每一次死亡，都会化作激活‘影’之核心的力量。到那时，血色光柱会贯穿天地，将雪山染成猩红，北境乃至半个天下，都会沦为黑暗的猎场，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有的攥紧刀柄，指节泛白得几乎要裂开；有的后背渗出冷汗，浸湿了甲胄的内衬，寒意顺着脊背爬遍全身；连赫连铁雄这般悍不畏死的猛将，都眉头紧锁，牙关紧咬，眼底翻涌着震惊与滔天怒火——这个推论太过骇人听闻，却偏偏契合了所有情报：神秘车驾的阴煞、皇帝的疯狂举动、规则碎片的警示，以及苏晚夜以性命换来的预知画面，桩桩件件，都指向这灭世的阴谋。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从来不是一场世俗的权力之争，不是王朝更迭的战争，而是旨在毁灭天下、吞噬一切光明的疯狂阴谋。敌人早已超越了凡俗的范畴，是盘踞在皇权核心、以灭世为乐的黑暗本身。

“绝不能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