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永巷秘辛（2/2）

窗外突然起了阵风，烛火猛地晃了晃，火苗险些熄灭，将桌案上的密信吹得翻卷。苏晚夜伸手按住密信，目光落在“皇帝近日常于深夜独往永巷方向，回宫后面色青黑，眼尾泛着暗红，性情愈发暴戾，前日因茶水温凉，竟鞭笞贴身宦官三十，连最宠信的李宠臣都因劝阻遭过掌掴”的字句上。

他指尖发凉，忽然想起江南流民说过的话——玄天教的人在搜捕会武功的人，抓到就往帝都送，用黑布蒙头，锁链锁颈，沿途不见天日。这些人，难道是用来给永巷之下的“晦物”献祭？用武者的精血滋养那被封印的邪祟，松动石匣的禁锢？

青铜碎片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一路窜到脊背，与掌心的滚烫交织，烫得他指节微微发颤。苏晚夜攥紧碎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碎片边缘硌进掌心，渗出血珠，血珠滴在舆图上，竟被那蔓延的黑纹瞬间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若永巷的封印与北狄祭坛、西域深渊同属一类，那皇帝的异变绝非简单的被蛊惑——或许是封印松动，那“晦物”的阴煞之气渗了出来，染了皇帝的心智；又或许，玄天教的人根本就是“晦物”的爪牙，在主动破封，用皇帝的权力扫清天下阻碍，待石匣碎裂，便让邪祟出世，颠覆乾坤。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个火星，照亮了苏晚夜眼底的凝重与惊悸。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南方帝都的方向，夜色沉沉如墨，仿佛能看见那深宫永巷里，黑雾正顺着地砖缝悄然弥漫，锁链拖拽的声响在寂静的宫道里格外刺耳，夹杂着武者的哀嚎与邪祟的低语。

北境联盟刚要稳住脚跟，却要面对这样一个藏在皇权背后、连天地都要吞噬的黑暗威胁，而他们对这威胁的底细，还只窥得冰山一角。

苏晚夜抬手将密信、残页与青铜碎片一并收好，塞进贴身的暗袋里，袋口用玄色丝线紧紧系住——他得立刻去见谢无妄，一刻也不能耽搁。

永巷的秘辛，或许就是解开玄天教阴谋、皇帝异变的关键，可这背后藏着的危险，恐怕比北境所有的战事、所有的邪祟加起来都要可怕。他推开房门，朔风瞬间裹着雪粒扑来，打在脸上生疼，可他脚步未停，玄色身影隐入夜色，踏在积雪上无声无息，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