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北上的抉择(1/2)
谢无妄的毒性总算暂压下去,脉息虽稳了些,指尖却还泛着青黑;可另一边,北境传来的消息却像淬了冰——北狄铁骑疯了似的昼夜攻城,信使带回的信笺上,字都洇着血,说护城河冻成了冰,冰下全是尸骸。两个消息撞在苏晚夜心口,一边是烫人的牵挂,一边是刺骨的紧迫,疼得她指尖发颤,却又让她连半分犹豫都不敢有。
她背着监视者的生死令,本就没得选:不去万丈雪窟,灵魂会被星轨生生回收;去了,倒还有一线生机——不仅是她的,更是北境的。若能先拿到雪蟾衣,北狄要么分兵来抢,松缓对北境的攻势;要么因沙罗王子的病投鼠忌器,至少能给谢无妄喘口气的时间。
那万丈雪窟在极北苦寒之地,远得超出两国疆域。老人们说,那儿的雪层厚得能吞了整支骑兵,风卷着雪粒子像刀子,能刮掉人的脸皮;暗冰裂缝藏在雪下,表面看着平整,一脚踩进去,连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出,就被瞬间冻硬的雪块埋得无影无踪。可苏晚夜连迟疑都没,当天就往养心殿去——御榻上的皇兄脸色灰败得像陈年宣纸,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死死攥着她的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腕上的青筋绷得吓人:“极北……那地方是吃人的……你非要去?”
苏晚夜垂着眼,睫毛上沾了点从殿外飘进来的雪,声音稳得像压了块重石:“谢将军能等,可北境等不起,大周更等不起。臣妹以‘抚军’之名去,既合情理,还能调动边境的粮草与斥候。”皇帝盯着她看了半晌,浑浊的眼里漫上红血丝,终是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指在旨意上按了印,印泥落纸时,声音轻得像怕碎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京里的事,她全托付给了睿亲王,只留大部分暗卫守着皇宫与京畿;自己则挑了二十名精锐——个个都在北境待过三五年,连刀鞘里都裹着防冻的羊油,冬天能在雪地里趴上两个时辰不动;又找了个叫老栓的向导,这人常年跑极北商路,左脸留着一道冰裂划的疤,据说三年前曾从万丈雪窟边缘捡回过半条命。
御寒的狐裘是整张北极狐皮缝的,里子衬着三层羊绒;火石装在铜盒里防潮,一敲就能燃;解寒毒的汤药熬成了膏状,装在白瓷罐里,揣在怀里能焐着。一切都在凌晨的薄雾里准备妥当——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奶,队伍的马蹄裹着厚布,踩在雪地上只发出“噗嗤”的轻响,连马鼻息都冻成了白雾,刚冒出来就散在风里。他们伪装成运皮毛的商队,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越往北走,天越冷。苏晚夜骑在马上,狐裘裹了三层,寒风还是能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呼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凝成了霜,粘在唇上,说话时都带着冰碴子;眼泪一流出来就冻在眼角,成了细小的冰粒,刮得眼皮生疼。可灵魂里那5.5%的规则碎片,却渐渐活泛起来——指尖先是传来一丝极淡的温意,像极细的暖线顺着经脉往四肢钻,原本僵得发木的手腕竟能微微转动,连握着缰绳的手,都少了几分刺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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