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汝为人否？（1/2）

慕容皝看着倒在地上已经了无生机的季茹，最后到底没有狠下心来，人死如灯灭，那就让那些事情都跟着她一起消失吧！

季茹算到了慕容皝会为她留下最后的体面，却没有算到自己的儿子，是如此的丧心病狂，或者说，蠢钝如猪！

慕容祉还在禁足中，当他收到自己母后殁了的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能！”慕容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疯狂的摇晃着来报信的太监，“你在说谎！你在骗我！你说！你是骗我的！”“殿下，奴才怎么敢啊？殿下…”

慕容祉噔噔噔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母后身体康健，怎么会这么突然？！“母后，怎么回事？”太监低着头，“陛下，奴才不知，只知道皇后娘娘殁的时候，陛下也在。”

慕容皝目眦欲裂的盯着地面，父皇也在？难道是他们的事情被父皇发现了？不可能的，他们做的这么隐蔽，最近也没有别的动作，怎么会被父皇发现呢？

报信的太监急忙退了出来，太子殿下的样子太吓人了，“来人…”慕容祉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空气里仿佛出现了一丝扭曲，“殿下。”一个黑衣人仿佛凭空出现，这是皇后留给太子的死士，“给本宫，去查！”母后是唯一对他推心置腹的人，绝不能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慕容皝一直等一直等，直等到父皇下旨让他出去，慕容皝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来到了大殿。大殿之上一片素缟，上到妃嫔皇子，下到太监宫女，全都穿着素服，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每个人脸上都是悲伤，只有太子，面无表情。

“殿下？”太监跟在慕容祉身边，看着太子还穿着明黄的太子冠服，有些惶恐的提醒，但太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顶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放在大殿的棺椁，“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孙福禄上前拦住了太子，现在大殿里只有皇子妃嫔，再晚些时候朝臣命妇也都要进宫，到时候看见太子这个样子，只怕到时候更要物议沸然。

见太子还是没有反应，孙福禄示意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把太子拉了下去，太子没有抗拒，任由太监们把他拉走，很快，太子就被换上了素服，又被拉回到了大殿。慕容祉看着面前的棺木，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眼前像是出现了各种幻觉，母后为他缝制衣衫，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跟父皇吵架，教他做人的道理，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

袅袅升起的烟雾中，慕容祉看到自己的母后在离他远去，渐渐的再也看不到母后的身影，“殿下！”好像有什么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隔着一层棉花一样，听不清虚实。

“怎么回事？”慕容皝看向倒在地上的人，“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这是悲伤过度。”随行的太医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慕容皝看向慕容祉睁着的眼睛，空洞无神的双眼刺痛了慕容皝的内心，他仿佛又看到了季茹死前的样子。

“孙福禄，把太子扶到后殿去歇息。”此刻，慕容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容祉，只好选择了逃避…

慕容祉被安置在后殿，孙福禄看着神情呆滞的太子殿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件事太子殿下有没有参与，若是没有参与还好说，若是参与了，只怕陛下也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是亲生子，可宫里这么多皇子公主，哪个又不是亲生子呢？真要是论起来远近亲疏，容妃娘娘可是陛下的表妹，容妃娘娘与世无争，六皇子对陛下又贴心，陛下也是人，有所偏爱也是人之常情。

孙福禄没有多待，他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事儿办完了自然就要回去，于是只在这里留了两个小太监就离开了，孙福禄离开后，两个太监站在门外，一个赛一个的打瞌睡，死士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子里。

“殿下...”慕容祉没有反应，死士皱了皱眉，“殿下？”慕容祉的眼睛转了一下，“讲...”慕容祉的声音极小，“启禀殿下，皇后娘娘是服毒自尽的。”虽然当时屋子里只有皇帝和孙福禄，但是季茹早就在季嬷嬷那里留了书信，季嬷嬷知道她的计划，自然也是逃不了一个死，不过那封遗书，死士还是拿到了。“这是皇后娘娘留下的，殿下。”

慕容祉撑着桌子坐了起来，接过死士手里的信，双手由于颤抖，差点都撕不开信封，好半晌才终于把信拿出来。信的内容很短，慕容祉很快就看完了，可他仿佛自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封信，直到信纸被泪水打湿，字迹模糊成一团，慕容祉站起身，把信扔进了炭盆里。

他想，他或许要违背母后的遗愿了，他做不到！他一定要报仇！母后服毒自尽？就算是服毒自尽，必定也是被逼无奈，东窗事发，母后若是不自尽，留给她的就是废后这条路，一旦被废，那么自己嫡子的身份也就不再存在，他会成为一个废后的儿子，他的太子之位也必将拱手让人。可是母后啊～现在的情况也未必好的到哪里去～

“吾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是为娘的计划失败了，为娘或许是等不到见你一面了，你不必难过，虽然娘亲没有成功，但是你能活下来，就是为娘最大的心愿，好好活着，不要想报仇，保住你自己！季家已经没有价值，不要相信任何人，祉儿，活下去！”

季家必定不会再支持他，一个没有支持者的太子，又能在太子之位上待多久呢？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慕容祉想到了什么，看向站在一边的死士，“你，去办一件事。”母后既然失败了，那就由他再做一次就是了！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父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皇后暴毙蒋娇娇自然也是要进宫悼念的，而且作为皇亲国戚，蒋娇娇的位置十分靠前，此刻蒋娇娇正皱着眉看着拦在她面前的人，她就不该跑出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灵前不去，您在这里拦住我，所为何事？”蒋娇娇真的是不想跟他废话，慕容祉自然看出来蒋娇娇的厌烦，“我问你，是不是你害死我母后。”蒋娇娇...“太子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皇后娘娘乃是国母，您说这话不是想逼我去死吗？”蒋娇娇大概知道皇后为什么会死，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慕容祉没有接话，发红的眼睛盯着蒋娇娇，“太子殿下，请您让一让，臣女要回祭台。”“回祭台？呵…”慕容祉冷笑一声，“我母后会想看到你吗？”

蒋娇娇皱眉，这太子是不是失心疯了？“太子殿下，为皇后娘娘守祭台是臣女的本分，不论娘娘生前与臣女有何龌龊，如今人死灯灭，往事也如过眼云烟，臣女是真心为娘娘祈祷，希望娘娘来世能投个好人家！还请殿下，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