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上）·收拾大战（1/2）

【系统温馨提醒：为优化核心用户体验，缓解高强度剧情带来的精神疲劳，现临时启动‘童心回溯’舒缓程序。检测到相关角色意识波动……生成适配环境……载入中……】

慕温是在一阵甜腻过头的彩虹色光芒中失去意识的。

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透过印满卡通云朵的窗帘洒进来，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蜡笔和……某种混合了九种不同气味的、一言难尽的复杂信息素味道。

他撑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对于成人来说过于短小的床上，身上盖着印有“桃源幼儿园”logo的小毯子。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色彩明快到几乎晃眼的房间：矮矮的木质桌椅，贴满歪歪扭扭画作的墙壁，堆积如山的彩色积木和毛绒玩具，以及……角落里那个比他整个人还高的、粉红色河马形状的滑梯。

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童音，伴随着积木倒塌的巨响和一声中气十足的“哇——”。

慕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印着小黄鸭的围裙，胸前别着名牌：【实习老师：慕温】。

“……我就知道。”他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试图从空气中混乱的信息素里分辨出熟悉的痕迹——竹香、抹茶、黑芝麻、草莓、黑咖啡、接骨木莓、玫瑰……全都还在，只是浓度淡了许多，质地也变得……幼稚蓬松？

他认命地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围裙，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教室活动区。

眼前的景象让慕温脚步一顿。

活动区地板上，如同刚被龙卷风洗礼过。彩色软垫东倒西歪，积木城堡坍塌成废墟，蜡笔滚得到处都是。而制造这片混乱的“元凶”们……

一个穿着红色小背带裤、顶着一头乱翘黑白发的小男孩，正骑在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裤、脸色铁青的小男孩身上，挥着小拳头，红蓝异瞳亮得惊人，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喊着：“服不服！叫大哥！”

被压在下面的蓝衣男孩死死抿着嘴，黑色的头发都炸开了，小脸憋得通红，明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梗着脖子：“不……不服！你偷袭！”

旁边，一个穿着白色小中医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小男孩，正试图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一个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啜泣的紫发小男孩的脸。白衣男孩眉头皱得紧紧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别哭了，苏苏，脏。”

啜泣的紫发男孩素锦——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浅紫色的大眼睛湿漉漉的，鼻尖红红，玫瑰信息素淡得像快要凋零的花瓣，带着哭腔：“呜……楠厄哥哥……他、他们打架……吓到我了……”

更远处，一个穿着墨绿色小武士服、板着脸的小男孩，正一丝不苟地将散落一地的积木，按颜色和形状分门别类地摆回架子，对周围的混乱置若罔闻。只是他每次拿起一块被踩脏的积木时，小眉头都会厌恶地拧一下，周身清冽微苦的抹茶信息素都透着一股“脏死了”的怨念。

一个穿着金闪闪小外套、粉发的男孩，正试图把彩色小球塞进那个分类积木的绿衣男孩领口里，被对方头也不回地一巴掌拍开，也不气馁，笑嘻嘻地转向另一边：“喂，秋秋！看我搭的炮台！突突突！”

被他称为“秋秋”的，是一个穿着橙色卫衣、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的男孩，正努力试图扶起倒塌的玩具架，闻言头也不抬：“陌陌别闹！快帮忙！等会儿老师来了要挨骂的！”

角落里，一个穿着深灰色小工装、沉默寡言的男孩，正用他明显比其他孩子大一圈的手，默默地将翻倒的小桌椅一个个扶正、摆好。他动作很稳，草莓信息素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只是偶尔瞥向打架的那两个红蓝身影时，血色的大眼睛里会闪过一丝无奈。

而窗边，一个穿着水蓝色小袍子、气质清冷的小男孩，独自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摊着一本画册。他看得极为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对教室里的鸡飞狗跳充耳不闻。黑芝麻信息素安安静静地萦绕着他，像一圈无形的屏障。只是当那个红背带裤男孩的欢呼声特别大时，他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小眉头，翻页的动作快上一丝。

慕温站在门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九个小豆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就在这时，骑在蓝衣男孩身上的红背带裤——冯林幼儿版——似乎终于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冯林那双标志性的红蓝异瞳眨了眨，随即，小脸上绽开一个极度灿烂、带着点恶作剧得逞意味的笑容，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他利索地从蓝衣男孩身上爬起来，拍拍小手上的灰，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慕温面前，仰起小脸，脆生生地喊：

“老师！你醒啦！”

这一声喊，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分类积木的棠北萍停下了动作。

试图塞球的陌泽缩回了手。

扶架子的秋清几转过了头。

摆桌椅的闰肖抬起了眼。

看画册的杜浪泞也合上了书页。

啜泣的素锦抽噎着望过来。

被擦脸的宁鹏岁趁机挣脱了楠厄的手帕，也看了过来。

九双清澈的、稚嫩的、带着各种情绪的眼睛，齐刷刷聚焦在慕温身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

“老师！！！” 秋清几第一个欢呼着扑了过来，像颗小炮弹一样抱住慕温的腿，接骨木莓的酸甜气息欢快地炸开，“你睡了好久！我们搭的城堡都塌了！”

“老师老师！” 陌泽也蹦蹦跳跳地凑过来，黑咖啡信息素带着孩童式的兴奋焦香，“你看我搭的炮台！是不是超——级厉害！比秋秋的厉害！”

冯林得意地叉着腰：“老师！我打赢了！我是老大！” 竹香清冽，带着一股“快夸我”的劲儿。

宁鹏岁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小脸依旧臭臭的，芭蕉叶气息呛人：“哼！偷袭算什么本事！” 但眼睛却偷偷瞟着慕温。

棠北萍走到慕温面前，仰起小脸，表情严肃：“老师，地上很脏。需要打扫。还有，” 他指向冯林和宁鹏岁，“他们违反秩序，弄乱了积木分类。”

楠厄牵着还在抽噎的素锦走过来，温和的稻香气息带着安抚：“老师，素素吓到了。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闰肖默默地站到了慕温身侧稍后的位置，像个小护卫，草莓信息素稳稳地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