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血色记忆(1/2)
“……我接受。”
这两个字从你唇间溢出,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让你浑身一颤,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夜风卷着桃瓣掠过亭角,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响,远处村庄的灯火次第亮起,星星点点,倒映在漆黑的溪水里,像沉入水底的、冰冷的星子。
冯林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隙。红蓝异瞳中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尘埃落定的释然,有心愿得偿的微光,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悲怆的温柔。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长久地注视着你,像是要将你此刻的样子,刻进他即将消散的数据流最深处。
然后,他抬手,凌空虚点。你面前,与系统面板并排,突兀地弹出了一个你曾见过的、散发着微弱的、不稳定幽蓝光芒的邮件界面。那界面样式古老,边缘甚至带着数据错乱般的锯齿和雪花,正中央,只有一封邮件。
发件人:【系统核心(异常接口)】
收件人:【冯林(绑定角色:慕温_主意识锚点)】
主题:【跨维度意识遣返协议(不可逆)】
状态:【待确认执行(倒计时:23:59:59…)】
邮件内容是一片模糊的乱码,唯有最下方,有两个清晰得刺眼的按钮:【确认执行】、【拒绝并销毁(剩余次数:0)】。
“就是这个。”冯林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平静无波,“你走后,我会在最后一刻,替你按下那个【确认执行】。至于拒绝……呵,我没那个权限,你也没有。它只是摆在那里,告诉你这是一条单行道。”
你看着那封诡异的邮件,指尖冰凉。这就是回去的“方法”,以冯林这个账号的全部“价值”和存在为燃料的、一次性的单程票。
“现在,”冯林退开一步,脸上重新浮起那种你熟悉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表情,仿佛刚才的沉重对话从未发生,“该履行交易的第一部分了。”
他没有给你任何准备或犹豫的时间。上前,手臂环过你的腰身,将你带入怀中,动作强势却不失温柔。另一只手托住你的后颈,指尖拂开你腺体周围的碎发。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在你的颈侧,带着清冽竹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可能会有点疼。”他低声说,声音里含着最后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音,“忍一忍。”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了你后颈那早已留下他深刻齿痕、此刻却需要被“完全覆盖”的腺体。
不是临时标记的浅尝辄止,也不是之前那次带着占有欲的深咬。这一次,他仿佛倾注了所有——所有在这个荒诞世界诞生的意识、所有因你而起的执念与守护、所有明知无望却依然孤注一掷的温柔,以及……那注定走向终结的、属于“冯林”这个存在本身的全部重量。
尖锐的刺痛瞬间传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深刻、更猛烈,仿佛要刺穿你的灵魂。浓烈到近乎狂暴的竹香信息素,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被彻底打开的腺体通道,汹涌地灌入你的血液、神经、乃至意识的每一个角落。那不再是安抚或标记,更像是一种焚烧般的烙印,一种用他全部存在进行的、最后的“书写”。
你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被侵入、被填满、被彻底打上烙印的灼痛与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那仿佛要撕裂灵魂的灌注终于停止。冯林松开了牙齿,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的唇依旧贴着那片滚烫、肿胀、带着新鲜深刻齿痕和浓烈信息素的皮肤,急促地喘息着,温热的液体——不知是你的血,还是他的泪,抑或是某种更虚幻的东西——濡湿了你的颈窝。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久到你几乎以为时间静止。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万般不舍地抬起头。
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亭檐,清冷的光辉与风灯昏黄的光晕交织,落在他脸上。你看到他眼角似乎有水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你以为是错觉。他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你腺体周围渗出的血珠,动作珍重得像在擦拭举世无双的珍宝。
“好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脸上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却异常明亮,“交易的第一部分,完成。”
他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你腿一软,差点跌倒,扶住了冰凉的亭柱才勉强站稳。后颈传来火辣辣的、仿佛被重新熔铸过的疼痛,全新的、属于冯林的、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竹香信息素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将你牢牢包裹,也宣告着一种彻底的、无可辩驳的所有权。
只是这所有权,有效期限,短暂得近乎残忍。
冯林不再看你,他转向亭外黑暗的桃林,扬声唤道:“棠北萍。”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道清冷如竹的身影便从桃林阴影中缓步走出。棠北萍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剑。剑身修长,隐有雷纹暗涌,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冷光——正是那柄“雷霆惊夜”,冯林当年收他入师门时赠予的龙吟剑。他一直带在身边,此刻剑未出鞘,却已有隐隐风雷之气缭绕。
他走到亭外空地上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你苍白如纸的脸和你后颈那明显异常红肿的腺体,最后落在冯林身上,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颔首:“师父。”
冯林手腕一翻,那杆曾陪他征战四方、此刻却隐隐透着一股孤寂之意的血河长枪“蟠龙吐耀”便出现在手中。枪尖一点寒芒,在月光下吞吐不定。
“来,”冯林将长枪随意地挽了个枪花,红蓝异瞳中终于燃起一丝属于战士的、纯粹的光芒,尽管那光芒深处,是无尽的寂寥,“陪我打完这最后一场师徒局。用我送你的剑。”
棠北萍眼神微凝。他缓缓拔剑出鞘,“噌”的一声清鸣,如龙吟浅唱,剑身雷纹骤然亮起,幽蓝电光流转。他没有说什么“何必如此”或“手下留情”之类的废话,只是将剑尖微微下压,摆出了龙吟起手式,周身清冽微苦的抹茶信息素悄然弥漫,带着一种沉静的、近乎肃杀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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