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家中布局,林动对于新工作新家的想法(1/2)
奖章表面的珐琅质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深沉内敛的光泽。林动伸出右手食指,
用指腹极其缓慢、极其郑重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度,逐一擦拭过
每一枚奖章的表面,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初生婴儿娇嫩的脸颊,又像是
在触碰易碎的梦境。他的眼神复杂难言,有对烽火连天岁月的深沉追忆,
有对牺牲战友无法磨灭的痛楚与怀念,更有一种不容丝毫亵渎的、
刻入骨子里的庄严与敬畏。这些,不是用来炫耀的装饰品,更不是镀金的玩物,
这是他和无数战友在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用青春、热血乃至生命换来的凭证,
是无数沉默英魂的缩影与寄托。每一枚奖章背后,都有一段浸透了血与火的故事,
都承载着山岳般的重量。他没有像某些人那样,热衷于将这些象征荣誉的勋章
挂满胸前,招摇过市。在他看来,那是对牺牲的轻慢,是对荣誉的玷污。
真正的尊重,是将其深藏于心,化为前行的力量。他只是仔细地、耐心地将
每一枚奖章擦拭得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然后按照某种只有他自己才懂的、
或许代表着一次次战斗、一段段历程的顺序,将它们重新在铺着柔软绒布的
盒子里摆放整齐,如同安放一段沉甸甸的历史。最后,他轻轻合上盒盖,
发出轻微而坚定的“咔哒”声。与此同时,他心念微微一动,意念沉入指尖
那枚古朴冰凉的青铜戒中。下一秒,手中的木盒子便从他掌心消失不见,
已然安稳地、绝对安全地存放在青铜戒内部那神秘、干燥、恒温的角落空间里。
那里,是他的“荣誉殿堂”,也是他对过往那段峥嵘岁月最郑重、最私密的安放与告别。
完成这个充满仪式感的动作后,林动似乎轻松了一些,仿佛卸下了一部分沉重的铠甲。
他转而打开床边那个空荡荡、门都关不严实的旧衣柜。里面没几件衣服,显得异常空旷。
他将自己带回来的几套军装——包括洗得发白、肘部膝盖处打着整齐补丁的作训服,
熨烫得笔挺、棱角分明的常服,以及几件半旧的便服,一一拿出来,平铺在
虽然硬实却擦拭干净的木板床上。然后,他开始叠衣服。不是寻常人家随意的揉捏折叠,
而是严格按照部队里锤炼了无数遍的内务标准。每一个折痕都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
每一个角度都力求方正如刀切,动作干净、利落、高效,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纪律性和节奏感。
很快,几套材质不同的衣服,在他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变成了大小、厚度、形状都
几乎完全一致的“豆腐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带着一种冷峻的力量感。
他将这些“豆腐块”小心翼翼地、整齐地码放进空荡的衣柜。这个简单重复的动作,
似乎让他找回了些许在战场上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令行禁止的节奏感和安定感,
暂时抚平了内心因家人受辱而翻涌的暴戾情绪。安顿好这些最具个人印记的随身物品,
林动这才真正直起身,挺直了脊梁,开始以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和规划意味的目光,
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打量这个“家”,这个他离开了八九年,却承载了母亲和妹妹
无数日夜的委屈、恐惧和坚韧坚守的狭小空间。两间小小的西厢房,加起来面积
恐怕都超不过四十平米,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房子举架较高,
约莫有三米出头,才不至于显得过分压抑和憋屈。但屋内的陈设,只能用“家徒四壁”
和“清贫”来形容。母亲和妹妹住的那间稍大一点的里屋,靠墙摆着一张老式的、
漆面斑驳的双人木床,床单虽然洗得发白,却异常干净平整;一个掉漆严重、
柜门都关不严实、用绳子勉强系着的破衣柜;一张桌腿不齐、用破木片垫了又垫的旧桌子。
尽管被勤劳的母亲竭尽全力收拾得一尘不染,但那股子捉襟见肘、勉力维持的寒酸气,
还是如同阴冷的潮水般,从斑驳的墙缝、从露出砖头的地面、从每一件破旧的家具里
弥漫出来,扑面而来,沉重地压在林动的心头。而他自己这间外屋,更是简单到极致。
一张硬邦邦的单人木板床,一张摇摇晃晃、桌面开裂的桌子,就是那个空荡荡的衣柜。
墙角堆着些不知名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杂物,更添了几分破败和凄凉。
旁边那个所谓的厨房,其实就是个巴掌大的耳房,勉强砌了个土灶台,转身都困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