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路途颠簸,近乡情怯的母亲(1/2)

又坚持着骑了近一刻钟,村口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一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

主干需两人合抱、枝干虬结、形态古怪地歪向一边的老槐树,如同一位历经沧桑、

沉默而忠诚的哨兵,倔强地伫立在村口。树下散落着几块被经年累月的屁股

磨得光滑如镜的大青石,那是村里人闲暇时聚集闲聊的“新闻中心”。

望着那棵记忆中无比熟悉、曾在树下嬉戏玩耍、听老人讲古的歪脖老槐树,

林动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闸,

车速变得更慢了,几乎是在一点点地挪动。一种混合着激动、陌生、愧疚、

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怯意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汹涌地漫上心头,

瞬间淹没了之前的疲惫。这就是林家村,他父亲的根,他血脉的源头,

他童年记忆的起点。九年了,弹指一挥间,却又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物是否还是?人是否依旧?近乡情怯之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实、无比强烈,

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就在三轮车和自行车快要接近村口那棵标志性的

歪脖老槐树,距离不过二三十米远的时候,异变陡生!“砰!”一声略显沉闷、

却带着原始火器特有威慑力的爆响,突然从村口一堵半人高的、用黄土夯成的

矮墙后炸响!是土枪(火铳)的声音!枪口喷出的火光和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瞬间弥漫开来!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猎豹般敏捷地从土墙后闪出!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皮肤是常年日晒形成的古铜色,身形精壮,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裤(可能是退伍品或仿制),上身是一件打着补丁的

粗布汗衫,手里端着一杆老旧的、枪口还冒着缕缕淡蓝色青烟的火铳,

黑乎乎的枪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直指林动他们这一行不速之客!

年轻后生眼神锐利,带着庄稼人守护家园时特有的警惕和一股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儿,声音洪亮,带着命令的口吻喝道:

“站住!干什么的?!从哪儿来的?到我们林家村有啥事?!!”

他目光扫过三轮车和崭新的自行车,尤其是在林动那身虽然旧却笔挺的军装上

停留了一瞬,警惕性更高了,“都给我下车!站在原地不许动!等查清楚身份来历再说!快!”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带着浓浓的硝烟味和冰冷的敌意,把原本就提心吊胆的

三轮车夫王窝脖儿吓得“哎呦”一声,差点从车座上直接滑下来,慌忙捏死车闸,

三轮车猛地一顿停下。他脸色煞白,双手下意识地高高举了起来,

嘴里连连念叨:“同志…别…别开枪…我们是好人…是送人回村的…”

车上的林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呵斥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抓紧了

女儿的胳膊。林雪更是吓得低呼一声,往母亲怀里缩了缩。林动心中也是蓦地一凛,

肌肉瞬间绷紧,但到底是经历过真正枪林弹雨、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

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战斗本能让他几乎在瞬间就稳住了心神。他一边利落而沉稳地

翻身下车,动作流畅地将自行车支好,一边用眼神示意母亲和妹妹不要慌张,

保持镇定。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个持枪的年轻后生,越看越觉得那眉眼轮廓、

那黝黑的肤色、甚至那梗着脖子的倔强神态,都依稀有些熟悉,

仿佛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他上前几步,与那后生保持着一个约莫三五步、

既安全又不显露出敌意的距离,然后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信封,

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转业证明、虽然已退役但仍在有效期的军官证,

又拿出母亲和妹妹的户口本,将几样证件整齐地叠在一起,伸手递了过去。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历经沙场、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然和

不容置疑的底气:“同志,你好。我们是回村探亲的。这是我们的证件和户口证明。

我叫林动,原东北军区某部副连长,现已转业。这是家母,这是我妹妹林雪。

我们都是林家村林狗剩的孙子辈,林大壮的子女。我们刚从四九城回来。”

那年轻后生见林动面对枪口如此镇定自若,应对得体,而且证件齐全,

先自放松了三分警惕。他谨慎地上前一步,接过那叠证件,借着明亮的日光,

眯起眼,仔细地、逐字逐句地查看起来,手指甚至下意识地摩挲着证件上

凹凸的印章痕迹,辨别真伪。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动”这个名字上,

尤其是军官证上那张虽然比现在略显青涩、却目光坚毅、棱角分明的照片,

以及转业证明上鲜红的公章时,他脸上的警惕和戒备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

消融殆尽,化为了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和激动!他“哎呀!”大叫一声,

猛地将火铳往身后土地上一插,也顾不上脏,几步就抢上前来,激动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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