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转业分配,轧钢厂保卫处副处长(2/2)
后背被拍的地方和胸腔内部,依然隐隐作痛。小张立刻从接待室迎了上来,
关切地看着他:“连长,怎么样?首长没……”“没事。”林动摆摆手,
把那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小张,“收好。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副处长。”
小张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揣进内侧口袋,还用手按了按:
“太好了!这岗位可是实权!比去个清水衙门强百倍!”林动笑了笑,
没说话。实权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漩涡。老首长的话里有话,
轧钢厂的水,恐怕比想象的要深。但此刻,他站在司令部大楼的走廊里,
看着窗外四九城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挑战欲。
一个外卖员的灵魂,一个战斗英雄的身体,
一个看似光明实则暗流涌动的职位。他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
那里有原主留下的伤痕和荣耀,也将是他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生存和战斗的资本。“走,”林动裹紧了军大衣,朝着胡同口走去,
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先回家。南锣鼓巷95号院,
咱也去会会那帮……未来的邻居。”黑色的轿车,像个矜持的旧式贵族,
稳稳碾过四九城冬日干冷的路面。这铁壳子在这年头,
比后世限量版超跑还扎眼。司机是个闷葫芦,两只手像焊在方向盘上,
脊梁骨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我是纪律部队”的气息,
后脑勺都透着“非礼勿视”四个大字。小张,林动的警卫员,
这会儿早把战场上那副阎王相丢到了姥姥家,整个人快贴到车窗玻璃上,
嘴咧得后槽牙都能看见光。“连长!哎哟我的亲连长!您快瞅瞅!
这四九城,他娘的真是一天一个样儿!前年咱走的时候,
这片儿还净是趴趴房呢,您瞧现在,这楼起的,嘿!真气派!
比咱师部大楼都不差啥了!”林动陷在后座柔软得有点过分的沙发里,
没搭理小张那股子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兴奋劲儿。车是好车,
比那能把隔夜饭都颠出来的绿皮火车强到天上去了,
可架不住他这身子骨不配合。胸口那几块靠近心尖尖的弹片,
简直就是几个活祖宗,车轱辘稍微压过个小石子,
它们就在里头敲锣打鼓一番,扯着神经一下下地疼,
像个磨人的小妖精,无时无刻不提醒他:您这身子,是款战损限量版。
他眯着眼瞅着窗外。灰墙,灰瓦,蓝黑绿组成的人流,
一张张写着困顿却也憋着股劲儿的黄脸。1960年的四九城,
像一张曝光不足的老照片,透着一股子不真实的真实感。林动,
前世那个骑电驴子穿街走巷,为个五星好评能跟人磨破嘴皮子的外卖仔,
如今是二十四岁的转业团长林动。这身份切换,
比他当年逆行甩开交警的围堵还他妈刺激,
差点把他脑仁儿甩出颅骨。“黄袍加身变将校呢,这剧本……
真他娘的比网络小说还敢编。”林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下意识伸手按了按胸口,企图把那点磨人的钝痛压下去。
指尖却意外勾到了一个硬物,贴身挂着,被体温焐得温热。
原主那些像强行灌输的纪录片一样的记忆涌上来:
这是他那没福气的老爹,嗝屁前郑重其事塞他手里的,
据说是老林家传了不知多少代、比老祖宗牌位还金贵的“传家宝”——
一枚青铜戒指,用根红绳拴着,原主一直当命根子似的贴着肉戴着,
估摸着是当个念想,辟邪。鬼使神差地,林动眼皮抬了抬,
扫了眼前排。司机后脑勺依旧稳定输出“我是木头人”信号;
小张正指着外面一个骑自行车摔屁墩儿的小孩嘎嘎直乐,
后脑勺写着“俺快乐俺无知”。天赐良机!林动跟做贼似的,
手指头悄咪咪探进衣领,勾出那根已经被汗水浸得有点发暗的红绳,
小心翼翼地把底下拴着的那玩意儿给掏了出来,摊在汗湿的掌心。
一枚样式古朴得能进历史博物馆的青铜戒指。戒面光秃秃的,
屁花纹没有,就是个简单的圆环,上面是岁月留下的暗绿色铜锈
和细微划痕,整体透着一股子“老子年纪比你祖宗十八代加起来都大”的苍凉味儿。
就这一眼,林动感觉不是被大锤抡了,
是他妈被一辆满载的泥头车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给创飞了!
灵魂出窍,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差点当场表演个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