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年味（2/2）

警车往东风小区开的路上，雪粒子打在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李昀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灯笼，叹了口气：“过年最容易因为这些小事吵架，本来团圆的日子，闹得不痛快多可惜。” 董敏仁点点头，想起自己小时候，爸妈也总为年夜饭的菜式拌嘴，但最后总会端上一桌子菜，笑着说 “都听孩子的”。

3 号楼楼下，已经能听见屋里的争吵声。“我说吃饺子你偏要吃炒菜！年年都吃饺子，就不能换个样？” 女人的嗓门带着委屈，接着是男人的声音：“我妈年纪大了，吃饺子好消化，你就不能迁就下？” 董敏仁敲了敲门，屋里的声音瞬间停了，过了几秒，门被一个穿围裙的老太太拉开，眼眶还红着：“警察同志，让你们看笑话了。”

屋里的茶几上摆着半袋面粉，地上散落着几根葱，儿媳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儿子站在旁边，手里攥着个擀面杖，脸色铁青。“阿姨，大哥，嫂子，咱们先坐下来好好说。” 李昀递过纸巾，拉着儿媳的手坐在沙发上，“过年回家就是图个团圆，年夜饭吃什么都好，要是因为这个闹别扭，多不值当啊。”

董敏仁蹲在老太太身边，指着茶几上的面粉：“阿姨，您是不是早就想包饺子了？我看您连馅都调好了。” 老太太点点头，声音发颤：“我儿子小时候最爱吃我包的白菜猪肉馅饺子，每年都盼着他回来吃，今年他说想吃炒菜，我……”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儿子听见这话，眼圈也红了，走过来蹲在老太太身边：“妈，对不起，我不该跟您顶嘴，饺子好，咱们就吃饺子，我帮您擀皮。” 儿媳也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收拾地上的葱：“妈，我错了，我跟您学包饺子，以后每年都吃您包的饺子。” 老太太笑着抹了把泪，拉着两人往厨房走：“哎！这就对了，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快洗手，咱们一起包。”

董敏仁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悄悄拉着李昀往外走。刚到楼下，老太太追了出来，手里拎着袋刚煮好的饺子：“警察同志，拿着，热乎的，尝尝我的手艺。” 董敏仁推辞不过，接了几个放在手里，烫得指尖发麻，咬一口，满是家的味道。

回到派出所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小胖把饺子盛在盘子里，旁边摆着队长带来的酱牛肉，大高个和邹圣刚巡逻回来，冻得鼻尖通红。“快吃，一会儿凉了。” 小胖把筷子递过来，“刚才锦绣社区的陈奶奶打电话，说给咱们留了年夜饭，让咱们晚上过去吃。” 董敏仁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 虽然不能回家过年，但辖区的居民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下午两点，对讲机响了，是西区菜场的报警：“警察同志，我家孩子丢了！三岁，穿红色棉袄，戴个老虎帽，刚才在菜场门口玩，转身就没了！” 电话里的女人带着哭腔，声音发颤。“邹圣，你跟大高个去菜场调监控，我和李昀去周边找！” 董敏仁抓起警帽就往外跑，菜场过年人多，孩子小，要是被人流冲散就麻烦了。

菜场里挤满了置办年货的人，红色的春联、金色的福字、叫卖糖果的吆喝声混在一起。董敏仁拿着孩子的照片，挨个问摊主：“您见过这个孩子吗？穿红棉袄，戴老虎帽。” 李昀则沿着菜场的出口跑，一边跑一边喊：“有没有见过穿红棉袄的小男孩？三岁左右！”

“我见过！” 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主突然喊，“十分钟前往西边的公园跑了，还追着个气球！” 董敏仁赶紧往公园跑，远远就看见个穿红棉袄的小身影，正蹲在雪地里捡气球碎片，旁边围着几个小朋友。“宝宝！” 孩子的妈妈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泪掉在孩子的老虎帽上，“你吓死妈妈了！”

孩子手里攥着气球碎片，仰着头说：“妈妈，气球破了，我想把它拼好。” 董敏仁蹲下来，帮孩子把碎片放进兜里：“以后跟妈妈出来，要拉着妈妈的手，不能乱跑，不然妈妈会着急的。” 他从车里拿出个小老虎玩偶，递给孩子：“这个送给你，过年要开开心心的。” 孩子接过玩偶，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处理完孩子的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灯笼亮了，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年夜饭的香味飘在冷空气中。董敏仁带着李昀去了陈奶奶家，老人正站在门口等，手里攥着个热水袋：“你们可来了，快进来，菜都快凉了。” 屋里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红烧肉、鱼、炒青菜，还有一碗饺子，都是过年的硬菜。

“奶奶，您怎么做这么多菜？咱们吃不完的。” 李昀帮陈奶奶把菜端到桌上，拿起筷子尝了口红烧肉，“好吃！比我妈做的还香。” 陈奶奶笑着给他们夹菜：“过年就得吃好点，你们不回家，奶奶就当多了两个孙儿，陪我一起守岁。” 董敏仁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掏出手机打了个视频电话，屏幕里的父母正围着餐桌，看见陈奶奶，笑着说：“让奶奶也吃好，你们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

晚上七点，春晚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陈奶奶坐在沙发上，手里织着毛衣，董敏仁帮她剥橘子，李昀则在旁边学织毛衣，针脚歪歪扭扭的，惹得陈奶奶直笑。突然，董敏仁的对讲机响了：“董哥，锦绣社区 5 号楼的刘爷爷家煤气灶坏了，打不着火，年夜饭做不了，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是小胖的声音。

“走，去看看！” 董敏仁赶紧站起来，陈奶奶也跟着起身，手里拿着个保温桶：“把我这碗红烧肉带上，刘爷爷一个人，别让他饿着。” 三人往刘爷爷家走，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堂堂的。刘爷爷正坐在厨房门口，手里攥着打火机，对着煤气灶叹气：“这老物件，关键时候掉链子。”

董敏仁检查了煤气灶，是电池没电了。他从车里拿出备用电池换上，“咔嗒” 一声，火苗窜了起来，蓝盈盈的。“爷爷，您快做饭吧，这是陈奶奶给您带的红烧肉，先垫垫。” 李昀把保温桶递过去，刘爷爷接过，眼眶有点红：“谢谢你们，谢谢陈奶奶，不然我这除夕就得吃泡面了。”

从刘爷爷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春晚的歌声从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飘出来，偶尔有烟花在夜空绽放，绚烂夺目。陈奶奶拉着董敏仁的手：“你们快去巡逻吧，别耽误工作，我自己回家就行。” 董敏仁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心里满是踏实 —— 这就是他们守护的意义，让每一位居民都能温暖过年。

回到派出所，小胖正在值班室看春晚，大高个和邹圣刚巡逻回来，手里拎着袋居民送的糖果。“董哥，李哥，快来看，刚才张爷爷的侄子打电话，说张爷爷能出院了，年后就能回家过年。” 小胖指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张爷爷在医院的照片，老人穿着病号服，手里举着个 “福” 字，笑得很开心。

队长端来杯热茶，递给董敏仁：“今天辛苦你们了，处理了家庭纠纷、找孩子、修煤气灶，还陪老人过节。咱们当民警的，就是这样，一家不圆万家圆，看着老百姓平安过年，比什么都强。” 董敏仁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心里，看着身边的同事，看着窗外的烟花，突然觉得，这个除夕虽然不能回家，但却格外有意义。

夜里十一点，巡逻的警灯在街道上缓缓移动。董敏仁坐在副驾，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李昀在旁边哼着春晚的歌，大高个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远处的烟花又一次绽放，照亮了警车的警徽，也照亮了他们守护的这片土地。

董敏仁想起白天帮王家调解矛盾时的温暖，想起孩子找到妈妈时的哭声，想起陈奶奶和刘爷爷的笑容，心里暗暗发誓：新的一年，还要继续守好这片辖区，做好每一件小事，护好每一位居民，让平安和温暖，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对讲机里传来队长的声音：“全体在岗人员，新年快乐！愿咱们辖区新的一年，平安顺遂，百姓安康！” 董敏仁看着窗外的烟花，跟着大家一起说：“新年快乐！”

烟花在夜空绽放，警灯在街道闪烁，除夕夜里的守夜人，正用他们的坚守，守护着万家团圆，也守护着新一年的希望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