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家聚餐，小世界收白菜、种地（1/2）

王卫华彻底懵了：“哥？！这…这不行！这是卖肉的钱啊！”

王卫东看着他年轻而困惑的脸，目光深沉：

“卫华，你十八了，是大人了。”

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院子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正在收拾的父亲王建国和母亲闫桂芬也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

“眼瞅着，就该处对象了。”

王卫东的声音带着长兄特有的关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小伙子家，出门在外，兜里没点体己钱怎么行？

买身新衣裳，给姑娘买点零嘴儿、小玩意儿，请人家看场电影，不都得花钱？

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你喝西北风吧？”

王卫华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足无措。

王卫东继续道，语气转为严肃：

“还有，进派出所当公安的事，哥给你铺路，但你自己也得立得住。

跟同事、领导处好关系，不是让你溜须拍马，但人情世故要懂。

偶尔买包烟给大家散散，

或者天冷了请大家喝碗热茶，

这都是人之常情，是维系同志感情。

这些，都得用钱。

你现在还没工资，哥能帮衬你点，你就拿着。”

他用力按了按王卫华握着钱的手，眼神无比认真：

“男人在外，手里有点活钱，腰杆子才硬气，说话办事才有底气。

别委屈了自己，也别让人看轻了咱老王家的人。

这钱，就当哥提前给你置办‘行头’和‘人情’的本钱。

收好了！”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如同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王卫华的心防。

“可是这也太多了！嫂子没意见吧？”

林白芷赶紧笑着说道：“当大哥的帮助弟弟，天经地义！你就收着吧！我没意见！”

林白芷不是物质的女人，再说了王卫东出去两三小时，就能猎到两头大野猪，不差这点钱！

再说，昨晚上王卫东可是给了自己一千块啊！

现在的人均工分还不值15块钱，一千块是什么概念？

王卫华低头看着手里那厚厚一沓钱，再抬头看看大哥那饱含期望和关怀的眼神，巨大的感动和酸楚猛地涌上喉咙。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想说“谢谢哥”，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紧握着钞票的手背上，也砸在脚下的泥地上。

他用力咬着嘴唇，肩膀无声地抽动起来。

旁边，父亲王建国手里捏着刚擦干净的屠宰刀，定定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沉默寡言、大半辈子在土里刨食的汉子，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鼻子酸得厉害。

他赶紧转过身，假装去看灶膛里的火，抬起粗糙的手背，飞快地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灶台边，母亲闫桂芬背对着他们。

她搅动肉汤的勺子停在了半空，肩膀微微地、不易察觉地颤抖着。

她抬起另一只手，用同样粗糙的袖口，狠狠地、快速地擦过自己的眼角。

锅里，咕嘟咕嘟的炖肉声依旧欢快，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院落里，此刻却仿佛成了这无声亲情的背景音。

王卫华感动之余，将钱交给了母亲，“妈，你给我存着！”

本来闫桂芬还挺感动，一听王卫华的话，气的直冒烟！

自己家就连五十块钱都没有，大儿子给了二儿子钱，不说上交家庭，说什么给他存着？

王卫东看出来母亲的不满意，伸手向林白芷说道：“白芷，给妈拿二百块钱！

算是咱们孝敬爸妈的！”

林白芷听话的进里屋拿出二十张大黑十递给母亲闫桂芬，

母亲坚决不要，说道：“你们刚结婚，我都没给你们多少钱，这钱不能要！！”

王卫东笑着说道：“妈，你收着吧！我们家不差钱！！”

闫桂芬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钱，满面红光，心中越发的对大儿子、大儿媳满意了！

······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粉条的清香，几乎笼罩了整个王家小院。

那口大铁锅里，

咕嘟咕嘟翻滚着炖得软糯喷香的猪下水、

硕大的猪头肉和吸饱了汤汁的粉条，诱人的油花在汤面上打着旋儿。

三弟王卫中回来，就被香味勾到了灶台边，

使劲吸着鼻子：

“妈！啥时候能吃啊？馋死我了！”

二妹王秀英和小妹王秀艳也像两只小馋猫似的围在锅边，眼巴巴地望着。

王卫东看着这热闹劲儿，

对刚放下药箱回来的大妹王秀兰说道：

“秀兰，去把大伯、三叔他们一家都请来！就说今儿咱们老王家吃顿好的，野猪肉管够！”

“哎！”王秀兰脆生生应了，脸上带着笑，转身就往外跑。

王卫东对着王卫中问道：“老三，你不上学，瞎折腾什么？”

王卫中一挺胸脯，昂首说道：“读书有什么用？大哥，你四年级都没毕业，过的不是很好吗？”

王卫东语气幽幽的说道：“大哥我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所以下定决心，在家好好地学习！

过两天就去买书，争取上个大学！”

王卫东的话震惊了众人，林白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小学四年级肄业，你要上大学？”

“哥，你没疯吧？还是我听错了？”

就连母亲都说道：“卫东，做人要脚踏实地！”

父亲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卫东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意思也是不相信！

王卫东自从得到了松尾太郎的知识，就觉得自己至少有了高中文化的基础，只要买上一套书籍，自己完全有可能考上大学！

明年就会恢复高考，但是谁会相信？

王卫东只能作罢，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空想！

······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热闹起来。

大伯王建业带着大伯母李秀兰、

长子民兵连长王卫国一家、次子王伟强一家走了进来，正在教书的大女儿王慧芳。

王建国和王建业兄弟俩见面，互相拍了拍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秀兰笑着挽起袖子：“桂芬，我来搭把手！”

紧接着，三叔王建军、三婶周淑芬也带着儿子王卫民、大女儿文静的王雅琴和活泼的小女儿王彩云到了。

周淑芬人未到声先到：

“哎哟！老远就闻到香了！

卫东这孩子真有本事！”

王彩云像只小鸟似的飞到王秀英、王秀艳身边，三个小丫头叽叽喳喳。

院子里瞬间挤满了人，长条凳、小板凳摆开，几张桌子拼在一起。

男人们抽着旱烟，谈论着地里的庄稼、山里的猎物和鹰嘴崖的发掘工作。

王建国难得地话多了几句，夸赞卫东今天的收获。

大伯王建业抽了口烟，沉稳地说：

“卫东这两头猪打得实在，膘肥体壮！工作组那边……卫华做得不错，

钱的事处理得也明白。”

他看了一眼王卫华，后者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女人们则在灶台和临时搭起的案板间穿梭忙碌。

闫桂芬和李秀兰负责掌勺分肉，林白芷、周淑芬、王雅琴帮着端菜、摆放碗筷。

王秀兰利落地给孩子们分着刚出锅的、热腾腾的猪血肠。

王卫民、王伟强这些年轻力壮的则帮着抬桌子、搬凳子。

“开饭喽！”

随着一声吆喝，热气腾腾的大盆炖菜端上了桌。

油亮软烂的猪头肉、肥肠、心肝肺，

吸饱了浓郁汤汁的粉条，还有白面馒头、玉米饼子。

香气四溢，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都别客气！敞开吃！肉有的是！”王卫东作为主家，豪气地招呼着。

大人孩子纷纷落座，一时间筷子纷飞，欢声笑语充满了小院。

“唔！这猪头肉炖得真烂糊！香！”三叔王建军憨厚地笑着，吃得满嘴油光。

“粉条好吃！吸溜吸溜…”王彩云吃得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