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与鲍玉刚洽谈(1/2)

沈易获得怡和股权的消息,是通过一个财经线人传到鲍玉刚这边的。

鲍玉刚正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繁忙的航线。

旁边的秘书汇报:

“鲍生,确认了。易辉资本沈易,刚刚拿下怡和手上的部分九龙仓股份,总计持股已达33%,现在是九龙仓单一最大股东。”

鲍玉刚背对着秘书,身形似乎没有丝毫晃动,握着紫砂茶杯的手指却骤然收紧。

窗外的海面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让他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

“沈易…33%…”这四个字像铁锤,重重敲在他的心头。

“终究……还是让他得手了。”他心中默念,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震惊于沈易手段之凌厉、布局之迅猛,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挫败与不甘。

九龙仓,对他而言,远不止是一项优质资产。

这是他谋划数年、意图将商业帝国从波涛汹涌的航运业拓展至更稳固的地产物业的关键一步,是他“弃舟登岸”的战略支点。

他与怡和系周旋博弈了这么久,付出了无数心血,眼看就要触及目标,却半路杀出一个沈易,以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和速度,硬生生从他眼前夺走了最大的战利品。

筹划多年,与不可一世的怡和集团缠斗周旋,付出了多少心血与资源?

一股强烈的不甘与被冒犯的怒意在他胸中翻腾。

他鲍玉刚纵横四海几十年,岂能在此刻轻言放手?

一瞬间,一个强势的念头闯入脑海:“是否还能在市场上与他竞价?不惜代价,将股份再抢回来?”

凭借他雄厚的财力和在香江的声望,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他开始在心中飞速计算筹码:调集资金、寻找盟友、向市场发起全面收购要约…价格可以高到让沈易也感到肉痛!

九龙仓值得这个代价!

然而,这份冲动仅仅燃烧了片刻,便被更深沉的理智强行摁了下去。

他转过身,步伐沉稳地踱回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缓缓坐下。

深入思考后,他内心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条路,走不通了。

代价太大,风险太高。

当前股市风雨飘摇,香江股市本就暗流汹涌,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剧烈波动,人心惶惶。

此时再掀起一场针对33%绝对大股东的高价抢购战?势必引发市场巨震,成本将是个无底洞!

最终的成交价,恐怕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伤筋动骨。

更深层次的忧虑浮上心头。

时局微妙,内陆的态度、英资的去留、香江的前途…一切都在未定之数。

在这个敏感时刻,投入如此巨资豪赌一个不确定未来的核心资产?

这与他一贯稳健、控制风险的作风背道而驰。

最关键的是汇丰的支持。

没有这位金融巨擘在背后的强力贷款支撑,单靠自身现金储备和短期拆借去支撑一场天价收购战?

简直是走钢丝,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汇丰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风向标。

“稳健胜过激进……”这是他几十年商海浮沉刻入骨髓的信条。

谨慎,让他避开了无数礁石;谨慎,也让他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为了九龙仓,他已经尽力搏杀过,与怡和缠斗数年最终棋差一着。

如今,面对一个更强硬、更出其不意、持股比例已占绝对优势的新对手,再强行硬碰?

风险与收益,已经不成比例。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中的波澜逐渐归于清醒。

愤怒和不甘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务实与计算的商人本色。

既然强攻代价难以承受,那就……换一种方式。

一个念头在他冷静下来的脑海中逐渐清晰:必须直接和沈易谈。

这位年轻的资本新贵,如此迅猛地吃下九龙仓,他真正的目的和底线是什么?

是想掌控全局,还是待价而沽?

他需要亲自掂量一下这个对手的分量,同时也需要为环球集团,为他自己,在这盘已然定局的棋中,寻找一个最安全、最具价值的落子点。

也许…合作?也许…置换?也许…寻求某种形式的利益捆绑?

一切皆有可能,前提是,必须面对面。

鲍玉刚睁开眼,眼中已无半分迟疑,只剩下商人的精明与决断。

这盘棋,还没下完。他只是换了一种打法。

精明如他,深知真正的胜负,往往不在明面的硝烟,而在谈判桌的交锋之中。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已凉透,他却平静地啜饮了一口。

……

浅水湾1号书房内,电话铃声响起。

沈易接起电话。

“沈生!!”听筒里立刻传来何鸿声那中气十足、此刻却难掩兴奋的声音,背景音似乎还夹杂着算盘珠子的轻响或是点钞的沙沙声。

“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听你的安排,那两亿资金,对准太古集团,依足你的多波段策略高抛低吸、再低收高抛……”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刚刚全面收网!你猜总收益多少?三亿!足足三亿港币!

本金翻了一点五倍还不止啊!”

即便隔着电话,沈易也能想象出何鸿声此刻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淡然一笑,语气平静:“何生过奖了,是你看得准,手下人操作得当而已。”

“哎呀!沈生你就别谦虚了!”何鸿声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与赞叹交织的复杂情绪。

“我现在是又高兴又肉疼!高兴的是赚了这么大一笔,肉疼的是当初怎么就只投了两亿!

当时要是再多投一两个亿,现在岂不是……唉!

真是越想越后悔!下次,下次你有这等好事,一定要提前跟我透个底,我澳娱的资金池,随时为你敞开!”

沈易能听出对方话语中那份彻底的信服以及对于更大合作的急切渴望。

他微笑着回应:“机会永远都有,何生。

香江这座金矿,我们才刚挖开第一层土。接下来,还有的是大把世界。”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何鸿声连连称好,语气无比热络,“我这边随时准备好,沈生你随时吩咐!”

结束与何鸿声的通话,书房内恢复了安静。

这回港澳资本赚了三亿,减去给赌王的分成10%,也就是三千万,他净赚两亿七千万。

加上之前做空九龙仓剩下的八千万,以及之后的波段操作赚取的五千万。

在此次“天启”事件中,不算购入的股票,他的纯收益就已然达到四个亿。

减去收购怡和九龙仓的七亿六千万,当前他的汇丰账户里还有二十五亿港币。

这一场战役,他用最小的代价,获取了最丰厚的收益。

电话铃声又响起,沈易从愣神中接起,听筒里传来了鲍玉刚沉稳却开门见山的声音。

“沈生,我是鲍玉刚。九龙仓的棋局,看来已经到了终盘。不知沈生是否赏光,我们面对面聊一聊它的未来?”

沈易握着电话,语气平和:“鲍生相邀,自然有空。时间地点,您来定。”

挂断电话,沈易并未立刻安排行程,而是心中飞速盘算着当下的局面:

鲍玉刚主动找来,意料之中。

他手中30%多的股权,依然是举足轻重的筹码,他不会甘心出局,更不愿看到九龙仓,尤其是其航运命脉,被我完全掌控。

此刻,若我为了快速实现绝对控股,向市场发起公开要约收购,以高价吸引散户和小股东抛售,固然可能迅速凑够股权,但无疑是下下之策。

首先,会彻底暴露野心和实力,引发市场狂热跟风。

股价必将被疯狂推高,收购成本将呈几何级数增长,之前通过做空和波段操作辛苦积累的成本优势将荡然无存。

其次,可能迫使鲍玉刚硬扛到底。

一旦公开竞价,反而给了鲍玉刚一个固守待沽、甚至反手拉高股价与他抗衡的理由和机会,局面将变得复杂难料。

再者,资金效率低下。

罗斯柴尔德的贷款和自有资金需要用在更关键的刀刃上,例如下一步对置地的收购,绝不能浪费在与市场情绪进行非理性竞价的无底洞中。

“公开收购,声势浩大,却愚不可及。”沈易迅速否定了这个选项。

“最好的方式,依旧是低调、高效、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标。”他立刻做出了判断。

“与鲍玉刚的谈判,核心不应是公开市场的厮杀,而是桌下的利益交换与结盟。”

他思路清晰起来:

稳住鲍玉刚,用董事会席位、业务主导权等非现金条件,换取他的支持甚至合作,至少是他的中立。

同时,指令陈展博继续利用系统的波段策略,在市场的每一次震荡中,继续悄无声息地吸纳那些零散的股份,积少成多,进一步夯实控制权的基础。

恐慌只是手段,收购才是目的。

而真正的收购,从来都不是在聚光灯下砸钱,而是在阴影里布局。

沈易的嘴角露出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

他已知道该如何应对鲍玉刚的这次会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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