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多方博弈,恐慌加剧(1/2)
维港上空的“神启”过后,香江股市的反应却并未如许多人预想般立刻崩盘。
五月二十七日,周二开盘,市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胶着。
正如沈易所预料,最初的震惊过后,理性或者说侥幸,开始占据上风。
英资财团全力护盘,释放利好;部分胆大的投机者试图抄底;更多的散户和机构则选择观望。
太古、怡和等股票低开,盘中虽有剧烈震荡,但跌幅被控制在5%以内,并未出现一泻千里的局面。
“市场还在消化消息,他们在等,等一个官方明确的说法,或者……等时间证明那只是一场幻影。”
沈易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中环的繁华,语气平静地对陈展博说道,“不必着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接下来的几天,成为了舆论发酵和心理博弈的关键期。
《明报》那篇关于“制度之忧”的社论被广泛讨论,其带来的深层恐惧,远比“回归”本身更有效地侵蚀着市场信心。
茶楼食肆、交易大厅、办公室间,人们交谈的核心从“看没看到”转变为“以后会怎样”。
恐慌并非来源于尖叫,而是源于一种无声的蔓延,一种对不确定未来的集体性焦虑。
沈易并未闲着。他指令麾下金融团队,依托汇丰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渠道,继续稳健且隐蔽地增加空头头寸,如同潜伏的鳄鱼,耐心等待着猎物彻底虚弱。
同时,他通过《华人日报》及诸多亲陆媒体,持续输出观点,巧妙地将“天命所归”的叙事与“制度不变、繁荣依旧”的预期捆绑在一起,但这种“安抚”对于深谙政治的精英阶层而言,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
面对持续发酵的“天启”事件及其引发的社会震荡,大鹰当局敏锐地意识到,若放任恐慌蔓延,极有可能导致香江社会秩序瘫痪、经济全面崩溃、股市一泻千里,甚至港币信用体系瓦解,最终带来毁灭性打击。
他们迅速作出反应,发表了一份措辞坚决的声明,明确表示“绝不会放弃香江”,并首次抛出所谓“延续租期”的论调,声称第一个百年租期“仅是一个开始”,鹰方意图在此后继续维持对香江的管治。
该声明发布后,部分原本惶惶不安的市民情绪暂得缓和,仿佛吃下了一粒定心丸。
然而,内陆方面旋即以更强硬的姿态予以回击。
官方严正声明,强调香江自古以来即为华夏领土,主权问题不容讨论,收回香江是必然且唯一的选择,没有任何妥协余地。
声明同时也表示,关于回归后的具体制度安排,“将须进一步深入研究”,并未在此刻给出明确细则。
双方不发声明尚且罢了,此番隔空交锋、各执一词,反而彻底暴露了双方立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香江市民惊恐地意识到,谈判并非走向温和妥协,而是步入了强强硬碰的危险阶段。
两大阵营皆寸步不让,使得爆发极端冲突的可能性骤然升高。
一时之间,恐慌情绪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进一步加剧。
整个香江社会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外交风波,也在国际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多国政府与主流媒体纷纷对此表示高度关注,一场关乎香江未来的命运博弈,已被推至风口浪尖。
几天后,量变引发质变。
开始有大型机构投资者基于风险重估,悄然减仓英资资产。
一些在港的英国侨民开始收拾行装,踏上了返回鹰国的归途。
与此同时,部分忧心忡忡的华人精英也悄然做出选择,办理移民手续,将目光投向了北美、澳洲或其他英联邦地区。
尽管大陆方面对回归的具体安排尚未有明确定论,但民间的共识却已逐渐清晰、统一。
那夜维港上空的异象,被绝大多数市民迷信地视作“天启”,香江必将回归祖国的信念,已然成为一种不可动摇的集体认知。
然而,共识之下,深层次的忧虑并未消散——
回归将以何种方式实现?是经由和平谈判顺利移交,还是不惜通过武力手段完成?
回归之后,香江赖以繁荣的社会制度与生活方式能否存续?
又将施行怎样的具体治理方略?
这一切,仍是笼罩在未来的巨大迷雾。
在诸多不确定性交织之下,潜在的风险仿佛悬顶之剑,无人能够预判其落下的时机与方式。
于是,对不少投资者和精英阶层而言,尽早从这片不确定性中抽身,将人员和资产转移至更为稳妥、可预期的地区,便成了一种现实的、甚至堪称明智的避险策略。
第一块骨牌被推倒,恐慌终于冲破了心理阈值。
抛售开始了。
太古、怡和的股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开始直线下跌。
10%,15%,20%……跌幅一日深过一日。
先前护盘的资金被无情吞噬,市场的信心终于彻底崩溃。
……
在香江局势因双方强硬声明而愈发扑朔迷离、市场恐慌加剧之际,船王鲍玉刚位于中环的办公室里,气氛却异常冷静。
他站在巨幅落地窗前,眺望着依然繁忙的维多利亚港,手中盘着两枚光润的核桃,眉头微锁,陷入深思。
对于维港的“天启”异象和其后双方的态度,鲍玉刚的看法远比普通市民更为深刻和复杂。
他并不完全相信所谓“神迹”,但他认为,这异象无论如何都加速了历史进程,将一个终将到来的结局以最激烈的方式推到了台前。
“回归是必然的。”他对身旁的核心幕僚坦言。
“鹰国人绝不会为了一个租借地冒与内地全面对抗的风险,他们的强硬声明,不过是谈判前抬高姿态的手段,为的是在未来的谈判中换取更多筹码。
而内地的声明,则是底线思维,主权问题不容商议,这是他们的核心利益。”
然而,他真正担忧的并非回归本身,而是《明报》社论中所指出的那个核心问题:回归之后的制度。
他相信大陆方面需要香江保持繁荣,作为对外的窗口,但能否真正保障香江的独特性与活力,仍是巨大的未知数。
这种不确定性,才是当前最大、最真实的风险。
基于上述判断,鲍玉刚做出了一个极其务实且精明的战略决定:暂停大规模公开市场吸纳。
他立即指令旗下的团队,暂缓在公开市场上大举买入九龙仓股票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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