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琼林盛宴，暗藏杀机（2/2）

沈清言脸上笑容不变，心中早已弹幕横飞：【酸！真酸！隔着八丈远都闻到你这股子柠檬精的酸味儿了！有本事你也寒门出身考个状元试试？就知道在这里阴阳怪气！京城水再深，还能淹死会游泳的不成？呸！】

他嘴上却温和回应：“多谢赵公子提点。林某初来乍到，日后确需谨言慎行，多向赵公子这般见识广博的俊杰请教。”语气诚恳得仿佛真心感激，噎得赵元启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冷哼一声，悻悻走开。

应付完这一波，沈清言暗自松了口气，只觉得心累。这琼林宴，简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说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三遍。

而更让他如芒在背的，是位于宴会最上首主位的那道身影。

摄政王萧绝，到了。

他并未早早出席，而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才在一众亲卫和内侍的簇拥下，缓步而来。他一出现，整个喧闹的宴会场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了大半。所有官员，无论品级高低，纷纷起身行礼，气氛变得庄重而肃穆。

萧绝今日并未穿朝服，只着一身玄色绣金蟒纹常服，墨发玉簪，更衬得面容冷峻，气势逼人。他并未多言，只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便在主位落座。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全场，如同鹰隼巡视自己的领地，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沈清言在他目光扫过来之前，就迅速地、不着痕迹地低下了头，假装专注于案上的菜肴，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阎王驾到，百鬼避易！我还是缩着点好……】

【他应该不会在这种场合找我麻烦吧？】

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能隐身。虽然萧绝已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并下达了新的指令，但面对这位气场强大、心思难测的顶头上司兼掌控者，他依旧发自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想要逃离。

整个宴会期间，沈清言都感觉那道无形的、冰冷的视线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虽然短暂，却每一次都让他后背发凉，如坐针毡。他只能更加努力地扮演好“温润状元郎”的角色，与同桌的榜眼、探花以及几位阁老的门生晚辈们交谈，讨论诗词文章，偶尔对场中的歌舞表演发出恰到好处的赞赏，表现得完全沉浸在这场文华盛宴之中。

唯有他自己知道，在这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的背后，他的神经始终紧绷如弦，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既要应对明枪暗箭，又要躲避最高处的凝视。

琼林盛宴，于他人或许是荣耀的顶峰，于他而言，却是一场暗藏杀机、需要耗尽全部心力才能勉强应对的鸿门宴。

他端着酒杯，望着琉璃盏中琥珀色的琼浆，里面映出周围晃动的灯火和虚假的笑脸，心中一片冰凉。

这京城，这官场，果然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之上。而这场盛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