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萧绝的定音一锤（2/2）

小皇帝萧宸被这阵仗吵得有点头晕，小脑袋左右转动，看着下面的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觉得比太傅讲课有意思多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偷偷拿眼睛去瞟旁边的皇叔。

萧绝始终冷眼旁观，如同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直到争论渐趋白热化，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几乎要陷入僵局之时，他才终于动了。

他并未提高声调，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

仅仅一步，那无形的、足以冰封整个大殿的威压便瞬间弥漫开来。所有的争吵声、议论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带着敬畏地聚焦到他身上。

萧绝面向御座，微微躬身，声音沉稳如山岳，却带着足以定鼎乾坤的分量：

“陛下，臣以为，科举取士，首重其才，次观其行。”

他一开口，便为这场争论定下了基调——才在先，行在后。

“林言之策论，切中时弊，见解卓绝，于国于民大有裨益，实乃栋梁之材。北方灾情如火，朝廷正需此等能臣干吏，以解倒悬之急。此乃大节。”

他首先肯定了沈清言无可争议的才华和价值，将其拔高到“为国为民”的“大节”高度。

然后，他话锋微转，终于提到了那无法回避的问题。

“至于殿前失仪……”他顿了顿，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缓缓扫过台下，尤其是在脸色极其难看的王尚书、和依旧梗着脖子的李将军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王尚书和李将军感受到那目光，想起自己方才也被那“心声”精准吐槽，顿时有些心虚气短，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微微低下了头。

萧绝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地继续道：“……初登天颜，慑于陛下龙威与朝廷肃穆，惶恐失态，亦属情有可原。且其已磕头认错，悔过之心可见。”

轻飘飘几句话，将那场足以杀头的“大不敬”风波，淡化为了“初来乍到、被吓到了”的“情有可原”，并且强调对方已经认错。

最后，他给出了最终的结论，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若因这等细微小节，便弃此经世之大才不用，恐非圣明君主治国之道，亦寒天下寒门士子向学之心。”

意思清晰无比，不容置疑：才华是第一位的，小过错可以原谅，我萧绝，保他！

这一刻，什么世家不满，什么清流力挺，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都显得不再重要。摄政王的态度，就是最终的态度。

小皇帝萧宸早就被沈清言的策论和那句“可爱”的心里话俘获，又听得皇叔分析得头头是道，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地点头，用还带着一丝奶气的嗓音，努力严肃地宣布：

“皇叔所言极是！林言……甚好！就依皇叔所言！”

萌音定调，一锤定音！

所有争议，瞬间平息。

世家官员们面色灰败，却无人再敢出声反驳。

清流官员们则面露喜色，暗暗松了口气。

萧绝面无表情，退回原位，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跪在下方的沈清言，听到小皇帝那句“甚好”和萧绝那番看似公正、实则强硬的维护之词时，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升起一股更深的寒意。

【保我？他是看中了我的“才”，还是看中了我背后的“系统”？】

【这哪里是维护，分明是宣告所有权……】

【今后的日子，恐怕更要如履薄冰了……】

他知道，殿试结束了。

但他被卷入的漩涡，才刚刚开始真正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