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谢珩的赏识(1/2)
谢珩的赏识
城西别院的宁静,终究是被打破了。一封鎏金洒花的精致请柬,由一位身着体面、言谈却不失倨傲的谢府长随,亲自递到了影三手中,而非沈清言本人。请柬措辞雅致,以翰林院清流文会的名义,特邀新科亚元“林言”公子赴“揽翠苑”赏秋赋诗,共襄雅集。
这一次,不再是探询,而是近乎不容拒绝的邀约。谢珩的名字,赫然列在发起人的首位。
影三将请柬放在书案上,冰冷的视线落在沈清言身上,没有任何建议,只有等待。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压力。沈清言明白,一直避而不见并非长久之计,过于特立独行反而引人疑窦。尤其是谢珩这等清流领袖的面子,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拂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荣幸与忐忑,低声道:“谢大人厚爱,学生……学生惶恐,定准时赴约。”
揽翠苑并非权贵私邸,而是一处对外开放、以景致清雅闻名的园林。今日却被谢家包下,用以举办文会。亭台楼阁,曲水流觞,丹枫如火,黄菊似金,景致确实怡人。与会者多是些年轻官员、有名望的秀才举人,以及少数几位如谢珩般地位超然的清流前辈。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茶香与一种属于文人圈层的、矜持而风雅的气息。
沈清言依旧是一身半旧不新的靛蓝直裰,在这群或多或少都有些来历背景的文人中,显得格外扎眼,如同鹤群里的灰雀。他一入场,便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来,好奇、审视、轻蔑、探究……不一而足。他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跟在引路的仆人身后,寻了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位置坐下。
影三如同附骨之疽,远远地站在廊柱的阴影里,与这风雅场合格格不入,却又无人敢上前驱赶——谁都知道,这位“林亚元”是摄政王“关照”的人。
诗会循例进行。行酒令,飞花令,即景赋诗……才子们争相逞才,妙语连珠,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引得阵阵喝彩。沈清言始终沉默着,偶尔被迫接令,也只作些中规中矩、毫不出挑的句子,勉强应付过去,完全符合一个“侥幸中举、见识有限”的寒门学子人设。
他乐得被忽略,暗中却将【基础观察力】和【听力强化】催至极限,如同海绵般吸收着场中的信息。谁与谁交好,谁与谁有隙,谁在暗中较劲,谁又试图巴结谁……种种细微的人际关系和政治倾向,在他脑中逐渐勾勒成图。
【叮!检测到工部某员外郎之子试图作诗颂圣(马屁生硬),吃瓜值+10!】
【叮!检测到两位清流官员就边关策略发生轻微争执(理念不合),吃瓜值+20!】
【叮!检测到某世家子弟暗中嘲讽寒门学子(用语刻薄),吃瓜值+15!】
吃瓜值缓慢增长,但他期待的那个名字,却始终未曾触发系统的提示。
直到诗会过半,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前朝一位因变法失败而身败名裂的名臣身上。众人议论纷纷,多是指责其操切激进、罔顾国情、最终祸国殃民。
就在一片贬斥声中,一个温和却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审慎的探究:“诸公所言固然有理。然则,观其‘方田均税法’之初衷,亦是为了抑制豪强兼并,缓解贫富悬殊,充实国库。其法虽败,其虑是否全然无可取之处?后世革新,当如何取其精粹,去其弊病,而非一概否之?”
发言者,正是坐在主位附近的谢珩。他面容温润,眉眼疏朗,并无咄咄逼人之态,只是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思考角度。
场中顿时一静。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涉及土地兼并和赋税,弄不好就会得罪人。多数人选择噤声,或含糊其辞。
沈清言心中一动。这是个机会,一个既能适度展现价值(符合萧绝的期望),又不会过于出格的方式。他沉吟片刻,在众人沉默的间隙,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谨慎开口:
“学生浅见……或可虑及‘摊丁入亩’之简化?将丁银摊入田亩征收,或许可免去无地贫民之丁税苦楚,亦可使税赋更均……然此需大量清丈土地,耗时耗力,易生贪腐,需配以严厉监察……或可先于小范围试行……”
他将前世模糊了解的“摊丁入亩”概念,用最朴实的语言、最谨慎的态度抛出,并立刻强调了其执行难点和风险,显得像是在前辈启发下的、不成熟的一点随想。
话音落下,场中更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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