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小皇帝的“心事”(1/2)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在摄政王萧绝与忠国公沈清言这“双星”的照耀下,大胤王朝这台庞大的机器持续高效而平稳地运转,国力日盛,海内升平。曾经在动荡与内忧外患中飘摇的帝国,如今像是驶入了一片宽阔深邃的静海,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健体魄与蓬勃朝气。
朝堂之上,君臣奏对的景象已悄然发生了变化。曾经那个需要努力挺直脊背、目光仍会不由自主飘向身旁空置王座的小皇帝萧宸,如今已长成了清瘦挺拔的少年。他身着合体的龙袍,头戴翼善冠,端坐于龙椅之上,已能很好地维持天子的威仪,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他专注地聆听着文武百官的奏报,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御阶之下,那两位并立的核心重臣身上。
他的皇叔,摄政王萧绝,依旧居于御座之旁的王位。岁月与杀伐并未在他冷峻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他听取奏报时,往往神色不动,只在关键处寥寥数语,便能定下基调,理清迷雾,其决断之果毅,眼光之毒辣,令人生畏,亦令人心折。他是帝国的定海神针,是悬在一切内外敌人头顶的利剑。
而立于文官之首的沈清言,紫袍玉带,风姿清越。他更像是这庞大帝国的精细调理师,将萧绝定下的宏大战略,分解成一条条可执行的政令,协调六部,安抚地方,经世济民。他的奏对条理清晰,引据充分,总能将复杂的政务剖析得明白透彻,提出的方案既顾全大局,又体恤民情。他是朝堂的润滑剂,是平衡各方利益的稳定器。
萧宸看着他们。
他看着皇叔提出要整顿西北军备,沈师傅便能立刻接上,分析屯田、粮饷、兵械补充的细则,并提出不妨借边境互市之利,以商养战;
他看着沈师傅奏报江南税赋改革初见成效,建议将部分经验推广至全国,皇叔便能在首肯之余,指出需警惕地方豪强可能产生的抵制,并建议加强监察御史的巡察力度。
他们之间,甚至无需过多的言语交流。有时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便能明白彼此的意图,将一件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在三言两语间敲定方向,分工合作,默契得仿佛共用着一个灵魂。
起初,萧宸心中充满了敬佩与依赖。他深知,没有皇叔,边境难安,国威不立;没有沈师傅,内政难理,民心不稳。他安然地享受着这双重庇护下的安宁,如同雏鹰安心待在雄鹰的羽翼之下。
然而,随着年岁渐长,经史子集读得越多,对朝政的理解越深,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的心绪,如同初春的藤蔓,悄然在他心底滋生、缠绕。
他依旧是那个需要仰视他们的孩子吗?
每一次朝会,他坐在至高无上的龙椅上,听着、看着。重大的决策,几乎都由皇叔最终拍板;繁琐的政务,几乎都由沈师傅统筹安排。他需要做的,似乎只是在礼官唱喏、内阁拟好旨意后,用那方沉甸甸的传国玉玺,盖上象征最终认可的印鉴。
“陛下圣明”、“伏请陛下圣裁”……这些恭敬的言辞依旧在殿中回响,但他却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那真正的“圣裁”,往往来自于他身旁和阶下那两人。
他是一国之君,是天子。太傅教导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这万里江山名义上唯一的主人。
可为何……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一个被精心供养、被绝对保护、也被无形限制的……符号?
一种微妙的焦虑,混合着对那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真正权力的朦胧渴望,在他年轻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他敬佩皇叔与沈师傅,感激他们为帝国、也为他所做的一切,他甚至对他们抱有亲人般的孺慕之情(尤其是对温和耐心的沈清言)。但那份对自身“傀儡”身份的隐约认知,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不深,却无法忽略。
这一日,结束了下午的经筵讲学,沈清言正收拾书卷,准备告退。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温暖而静谧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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