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断尾求生与惺惺作态(1/2)
金銮殿内,萧绝那如同雷霆般的质问余音似乎仍在梁柱间萦绕,那染血的兵符和残破的字条所揭露的冰冷事实,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惊或惧,都聚焦在了那位被直指其名、屹立于武官队列之前的侯爵——秦灼身上。
面对萧绝那几乎撕破一切伪装的凌厉锋芒,秦灼脸上的沉肃,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逼真的、混杂着巨大震惊与难以言喻的痛心之色。他像是第一次听闻这等骇人听闻的罪行,身躯甚至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些站立不稳。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厉声辩解,而是猛地转身,面向御座,以一种近乎悲怆的姿态,深深跪拜下去,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与沉痛,响彻寂静的大殿:
“陛下!臣……臣万死!”
这一跪,这一声“万死”,让许多原本以为会看到激烈对峙的官员都愣住了。
秦灼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愧疚”与“不敢置信”,声音愈发沉痛:“臣……臣竟不知,麾下竟混入此等无法无天、祸国殃民之蠹虫!酿成如此大祸,致使前线将士缺粮,忠良蒙冤,朝纲震荡!此皆乃臣御下不严,失察之过!臣……臣愧对陛下信任,愧对边关浴血之将士,更愧对帝国律法之威严!”
他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将“震惊”与“痛心疾首”演绎得淋漓尽致。他没有承认任何指使,而是巧妙地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地推给了“麾下蠹虫”和自身的“失察”。这看似请罪,实则是最高明的开脱——不知者不为罪,至少,不为主罪。
萧绝立于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连连。好一个秦灼!好一番唱念做打!这老狐狸,果然不会坐以待毙。
“陛下,”秦灼继续他的表演,言辞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自污”以显“真诚”,“臣常年驻守北境,专注于防务,对后方后勤系统,尤其是具体经办人员,确有疏于管教核查之处。不想竟让些利欲熏心、胆大包天之徒,借臣之名,或冒充臣之麾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臣难辞其咎!”
他将“冒充麾下”的可能性再次抛出,试图进一步模糊焦点。
紧接着,他不等皇帝或萧绝再发话,便以头触地,朗声道:“臣,秦灼,御下不严,酿成大错,不敢求陛下宽宥!恳请陛下革去臣北境都督一职,严加惩处,以正视听!臣愿捐出三年俸禄,充作军资,以弥补前线将士所受之苦!并请陛下允臣,即刻清理门户,肃清军纪,将涉事败类,严惩不贷!”
以退为进!自请革职,自罚俸禄!姿态放得极低,态度显得极诚!
这一番组合拳下来,殿内不少原本对秦灼有所怀疑的官员,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看秦侯爷这反应,似乎……真的不知情?全是下面的人胡作非为?他这请罪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啊!甚至有人开始觉得,秦侯爷也是被手下蒙蔽的“受害者”,如今能大义凛然,主动请罪并要求严查,实乃忠臣风范!
龙椅之上,皇帝陛下深邃的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秦灼身上,久久未语。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本质。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北境防务,关系重大,秦爱卿不必如此。然,御下不严,确有其过。罚俸一年,以示惩戒。至于清理门户,肃清军纪,乃爱卿分内之事,朕,准了。”
皇帝没有革他的职,甚至将三年俸禄减为一年,这是一种平衡,也是对北境稳定的一种考量。但“准了”他清理门户,则是默许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臣,谢陛下隆恩!定当竭尽全力,整肃军纪,绝不姑息!”秦灼再次叩首,声音带着一种“感激”与“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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