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军粮霉变，晴天霹雳（1/2）

秋日的宁静，被一道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如同惊雷般骤然撕裂！

急报并非来自烽火连天的前线战场，而是发自北境后方的重要屯粮转运枢纽——平城。信使几乎是滚鞍落马，浑身尘土，面色惶急，将那份沾染着汗渍与尘泥的火漆密报，一路高呼着“北境急报！”，直送入枢密院，旋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朝堂！

军粮！运抵北境前线、关乎数十万边军将士性命与边境稳定的最新一批重要军粮，出了惊天大纰漏！

急报称，由户部协调、兵部具体负责采购押运的数十万石新粮，历经长途转运，终于抵达平城大仓。然而，在开仓验收，准备分批运往前线各营寨时，负责查验的军官骇然发现，那堆积如山的粮袋之中，竟有超过大半，已然霉变发黑，恶臭扑鼻！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扒开表层尚可的粮食，内里竟已滋生虫蛀，蠕动的米虫与板结发霉的谷物混杂在一起，根本无法食用！

数十万石军粮，顷刻间化为乌有！前线将士的口粮立刻出现了巨大的缺口，消息传出，北境军心震动，群情激愤！若非主将弹压得力，险些酿成营啸哗变！

这已不仅仅是渎职，这简直是动摇国本、形同资敌的滔天大罪！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朝堂上下飞速传开，所有听闻此事的官员，无不面色骤变，倒吸一口凉气！谁都清楚，在这个与北狄关系微妙、边境驻有重兵的敏感时刻，前线军粮出了问题，其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军心涣散，边防松动；重则……引发难以预料的灾难性后果！

恐慌与愤怒的情绪迅速蔓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负责此事的衙门——兵部，以及……最终在这批军粮调拨核验文书上，留下签章的人。

矛头在最初的混乱之后，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是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孙启明。他是此次军粮采购、押运安排的具体经办人之一。然而，此人并非无名之辈，他正是之前被沈清言以贪墨军资罪名弹劾、如今已革职下狱的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赵元培的顶头上司！两人在兵部同气连枝，关系密切。赵元培倒台，孙启明本就岌岌可危，如今他经手的军粮又出了如此惊天大案，其罪责几乎已是板上钉钉！

但，这并非全部。

很快，便有“有心人”翻出了相关的流程文书。在那份最终批准这批军粮由京仓发往北境的核验放行文书上，除了兵部相关官员的印鉴，还有一个虽然不起眼，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的签章——监察御史，沈清言！

按照胤朝规制，涉及如此大批量、跨区域的军资调运，除了主管部门审批，还需监察机构进行形式核验，主要查看流程是否完备，手续是否齐全，算是一种程序上的监督。沈清言身为监察御史，在审核了文书上各项流程签章齐全、并无明显程序疏漏后，依照惯例，便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履行了这道“流程性”的核验程序。

这本是寻常公务，千百次类似的核验都不会出问题。

可偏偏，这一次，就在他签章之后不久，这批军粮就在北境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霉变事件！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军粮霉变主要责任在于采购、仓储、押运等环节，监察御史的程序核验责任相对次要。但在此刻群情汹涌、急需寻找宣泄口和承担责任者的时刻，这个签章，无疑成了某些人眼中绝佳的突破口和攻击目标！

尤其是，这位沈侍读，与兵部那位如今首当其冲的孙启明孙侍郎，可是有过节的！

孙启明是兵部侍郎李崇的心腹，而李崇，正是当初沈清言初入工部查河工贪墨案时，曾暗中设置障碍、试图阻挠，后被萧绝强势压下的那位兵部侍郎！两人虽未正面冲突，但梁子早已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