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府里的“瓜田”（1/2）

王府里的“瓜田”

绝对的死寂，是地字号水牢永恒的主题。浑浊的污水如同凝固的墨汁，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恶臭，包裹着沈清言的下半身。刺骨的阴寒如同亿万细小的冰虫，在“基础抗寒体质”的抵挡下，依旧执着地啃噬着残存的暖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拉动一架濒临散架的破旧风箱，沉重而艰难。幽绿的鬼火壁灯在头顶高处投下惨淡的光，将水面漂浮的腐烂物和滑腻青苔的轮廓扭曲成狰狞的鬼影，也映照着石壁上湿漉漉、冰冷光滑的岩石。

沈清言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后背紧贴湿冷的石壁，头颅低垂，深埋在臂弯的阴影里。从外表看，他如同一具被污水浸泡得失去生息的躯壳，只剩下胸腔间微不可察的起伏，证明着那点微弱的生命之火尚未彻底熄灭。

然而，在那看似麻木的表象之下，意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绝对的静默中全功率开启，捕捉着水牢内外一切可能的信息碎片。

识海深处，那猩红的数字冰冷地悬停着：【吃瓜值：140点】。距离兑换【一次性中级精神屏障】所需的150点，只差那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10点！这10点，是隔绝萧绝“聆听”的关键，是他能否保留一丝思维隐私的生命线！

【不能等！必须主动“吃瓜”！】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印，刻在他的意识核心。被动等待机会，在这与世隔绝的死牢里，无异于慢性自杀。他必须利用一切可能的缝隙，从这看似铜墙铁壁的王府深处，榨取出价值！

他的“雷达”首先锁定的，是牢门外那片永恒的阴影——玄七。但那个非人般的存在，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沈清言的精神力如同最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延伸过去，触碰到的是绝对的冰冷和死寂，没有任何可供解读的“情绪”或“信息”波动。玄七，本身就是一道隔绝信息的屏障。

唯一的突破口，在于轮换的侍卫。

时间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阴冷的侵蚀中缓慢流逝。终于，在水牢深处几乎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某个节点，牢门外那片深沉的阴影，极其轻微地移动了。

不是玄七的消失，而是如同背景幕布更换般的、无声的轮替。轻微的甲片摩擦声，靴底踩在湿冷石地上的、几乎被水汽吸收殆尽的细微声响，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属于活人的、带着地底湿寒气息的呼吸。

新的看守到了。

沈清言的精神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维持着低垂蜷缩的姿态，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隐蔽的镜头，透过浑浊水面的倒影，死死锁定观察口的方向。

一个同样身着玄黑劲装、外罩轻甲的身影出现在铁栏之后。脸孔年轻，线条冷硬，嘴唇紧抿，眼神锐利如鹰，带着王府侍卫特有的、近乎机械的警惕。他例行公事般地扫视牢房，目光在污水中的身影上停留片刻，确认目标依旧“活着”，便恢复了那如同铁铸般的站姿。

沈清言的心沉了沉。又是这种滴水不漏的冰冷专业。他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潜伏在泥沼中的鳄鱼，等待着猎物一丝一毫的松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寂，依旧是主旋律。

就在沈清言几乎要放弃这次“监听”时，观察口外，那如同石像般的年轻侍卫，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是警戒的动作，而是一种……带着疲惫的、不易察觉的松弛。他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站姿，脖颈似乎也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个角度，仿佛想避开某个方向的冷风（虽然这水牢深处根本无风可避）。

紧接着，一声极其细微、如同蚊蚋、几乎被水牢本身的死寂所吞噬的叹息，极其模糊地飘了进来。

“……真他娘的……憋死人……”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倦怠和一丝难以压抑的烦躁，“……月俸再高……有个屁用……这鬼地方……耗子都是公的……”

【瓜！】沈清言的精神猛地一振！如同黑暗中捕捉到一丝微光的猎人！

【叮！】

【检测到无关紧要的底层人物（王府水牢侍卫）情绪波动（牢骚、压抑）！吃瓜判定：信息价值极低，影响权重忽略不计！奖励结算：吃瓜值+1！】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识海中响起，猩红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吃瓜值：141点】。

【……才1点？】沈清言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差点没绷住脸上的麻木表情。【王府侍卫的怨念就值1点？这“瓜”也太馊了吧！系统你打发叫花子呢？】

吐槽归吐槽，这微小的1点却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虽然微不足道，却实实在在地证明了一条路径的可行性——王府深处，并非铁板一块！只要耐心，总能从这些轮换看守身上，捕捉到一些情绪碎片！积少成多，未必不能凑齐那关键的10点！

他强行压下吐槽的冲动，更加专注地“聆听”着观察口外的动静。然而，那个侍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恢复了那副冰冷警惕的模样，再无任何声息传出。

沈清言并不气馁。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渔夫，再次将精神沉入死寂，等待着下一条可能出现的、哪怕是最微小的“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水牢顶部的幽绿壁灯光芒似乎恒定不变，唯有腹中因简陋餐食（冰冷、仅能维持基本生存的糊状物）带来的微弱饱腹感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就在这时，一阵与侍卫截然不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水牢深处的死寂！

那脚步声略显沉重，带着一种养尊处优者特有的、鞋底与湿滑地面接触时特有的粘滞感，节奏不快，却透着一种隐隐的、属于管事的矜持和权威。

沈清言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一拍，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管事？送饭？不对！送饭时间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