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吃瓜吃出关键线索（1/2）

连日的奔波与毫无进展的挫败感，如同阴湿的苔藓，一点点侵蚀着沈清言的耐心。走访了数户失踪者家庭，得到的除了泪水便是茫然，那些破碎的叙述拼凑不出任何清晰的图像。案件仿佛陷入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这日傍晚，残阳如血，将京城的屋瓦染上一层凄艳的红色。沈清言拖着灌铅般沉重的双腿，从又一户绝望的家属家中走出。喉咙干得发疼，心情更是低落谷底。两名随行的衙役也面露疲色，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寻个地方，喝口茶，歇歇脚。”沈清言声音沙哑，指了指街角一家看起来还算宽敞，名为“清泉居”的茶馆。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绪，也需要换个环境，或许……能听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茶馆内人声鼎沸，与外面渐沉的暮色形成鲜明对比。跑堂的伙计肩上搭着白毛巾，灵活地在桌椅间穿梭，高声唱喏。茶客们三五一桌，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低声密语，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茶叶的苦涩香气与各种体味、汗味混合的复杂气味。

沈清言三人寻了个靠里侧、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他没什么品茶的心思，只想用这略带苦涩的温热液体润润几乎冒烟的喉咙。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揉着眉心，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些失踪者的信息，试图找出被忽略的共通点。年龄相仿，家境尚可，社会关系简单，失踪于傍晚或夜间，现场无痕……像是一套精心设计的模版，完美得令人窒息。

【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为了什么？】他内心充满了无力感的疑问。

周围的喧嚣仿佛成了背景噪音。他听到旁边一桌在争论今年的粮价；听到身后两个商人模样的在抱怨漕运关卡索贿；听到远处一桌书生在激昂地议论朝政……杂乱无章，与他手头的案子毫无关联。

就在他几乎要被疲惫和沮丧淹没，准备起身离开时，邻桌几个嗓门尤其洪亮、穿着粗布短打、浑身散发着市井痞气的汉子，他们的对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骤然引起了涟漪。

那几个汉子显然已喝了不少，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响，得意地嚷嚷：

“……妈了个巴子！不是跟你们几个瘪三吹！老子最近手气那是关二爷附体！去了几趟城西那‘快活林’，嘿！赢了这个数！”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张开，晃了晃，脸上横肉都在放光。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立刻凑趣，挤眉弄眼地压低了些声音，但那音量依旧足以让邻桌听清：“刀疤哥威武！不过要说咱城西那块地界，最近最火的还得是‘快活林’！听说里头啊……新近弄来了一批‘好货’，那叫一个水灵标致！啧啧，就是门槛高，费银子哟！”他搓着手指，做出数钱的动作。

“货？”另一个满脸麻子的混混显然脑子不太灵光，茫然问道，“赌场还他娘的卖货？卖啥？骰子还是牌九？”

“蠢货！”刀疤汉一巴掌拍在麻子脑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醉醺醺的优越感骂道，“赌场那是明面上的！里头……嘿嘿，别有洞天！新来的那批‘货’，可不是死物，是活色生香的……小倌儿！懂不懂？据说来路有点野，不干不净的，但架不住……够劲儿啊！嘿嘿嘿……”他发出一串猥琐至极的笑声。

那瘦子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刀疤哥说得是！而且听说那‘快活林’背后的东家，路子野得很，跟漕帮上面几位爷都搭得上话，称兄道弟的！不然，这捞偏门的生意，能做这么大，这么稳？”

——“快活林”！

——“新来的货”！

——“来路野”、“不干不净”！

——“小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