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声的审讯，心声的交锋（1/2）

无声的审讯，心声的交锋

死寂。

如同凝固的、沉重的铅块，死死压在整个石厅的穹顶之上。惨白与幽蓝的光线在凝结厚厚白霜的墙壁上无声流淌，将每一件狰狞刑具的轮廓都拉长、扭曲，投下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剪影。空气冷得刺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雾，仿佛生命的热量正被这极致的冰寒无情地抽离、冻结。

沈清言瘫在冰冷的石台上，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生气的破布偶。身体因为极致的脱力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扯着未愈的伤痛和脖颈上那道挥之不去的麻痒灼烧感。冷汗早已流干，只留下皮肤上黏腻的盐渍和刺骨的冰凉。他努力维持着那比哭还难看的“恭敬”表情，嘴角僵硬的弧度如同被冻裂的陶土面具，在萧绝那句冰冷的“记住你的话了”之后，彻底凝固、破碎。

他不敢动，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只能绝望地看着那个负手立于幽蓝壁灯前的玄色背影。那背影高大、挺拔，如同支撑着整个冰冷地狱的魔神脊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绝对威压和死寂。时间仿佛被冻结，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充满了未知的、足以令人疯狂的煎熬。

就在沈清言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即将彻底崩断时——

萧绝动了。

他没有回头。

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随意地收回了悬在幽蓝火焰上方寸许的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惨白与幽蓝交织的光线下，泛着如同冷玉般的光泽。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却仿佛牵动了整个石厅的冰冷气流！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实质性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冰山，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轰然倾轧过来！

沈清言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渣，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石雕！在那双重新投射过来的、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显微镜下的标本，从肉体到灵魂都无所遁形！

萧绝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炼了亿万次、凝聚了尸山血海煞气的绝世凶刃，冰冷、锐利、不带丝毫温度，牢牢地钉在沈清言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更带着一种近乎实质性的、如同要将对方灵魂都彻底解析、剥离、碾碎的探究压力！

他没有说话。

没有咆哮。

没有质问。

只是迈开了脚步。

一步。

一步。

一步。

玄色的靴子踏在凝结着厚厚白霜的地面上，无声无息，却如同踩在沈清言的心尖上！每一步落下，那无形的威压就沉重一分！冰冷的煞气如同实质的寒潮，层层叠叠地挤压过来，疯狂地掠夺着沈清言肺里仅存的氧气！

距离在无声地缩短。

三步……

两步……

一步！

萧绝停在了石台边缘，距离沈清言的身体，不足一尺！

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沈清言完全笼罩！冰冷、强大、带着浓烈血腥气和死亡气息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墙壁，将他死死地挤压在冰冷的石面上！他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万载冰窟的最底层，连灵魂都在那极致的冰寒和威压下瑟瑟发抖，即将冻结、碎裂！

【别过来！别过来！妈妈救命啊！】沈清言的内心在巨大恐惧的冲击下，彻底崩溃！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哀嚎！【他过来了！他过来了！他想干什么？！是不是在找哪里下刀比较顺手？！脖子？心口？还是先挖眼睛？！系统！系统爸爸！瓜呢？！快找他的瓜！随便什么瓜！他喜欢吃什么？怕什么？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快！救命啊！用瓜砸死他！不！用瓜换我一条狗命也行啊——！】

内心的弹幕如同失控的洪流，在恐惧的驱使下疯狂刷屏！充满了语无伦次的混乱、绝望的求救和对系统那虚无缥缈的、最后的奢望！

【叮！】

【检测到超高强度、近距离观察重要人物‘萧绝’！】

【触发深度吃瓜事件：‘阎王的凝视’！】

【被动吃瓜值收集大幅提升！吃瓜值+50！】

【当前吃瓜值：140点！】

【持续检测目标人物情绪剧烈波动（愤怒、震惊、探究）……吃瓜值持续收集中……+10……+10……+10……】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却又带着巨大的讽刺，在沈清言混乱一片的意识深处响起！

瓜值！前所未有的巨量瓜值！如同甘霖般注入他干涸的账户！

然而，这狂喜瞬间被更大的恐惧碾碎！因为他看到——

近在咫尺的萧绝，那双深不见底、如同玄冰般的眼眸中，瞳孔再次难以抑制地、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如同针尖！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实质性的冰冷杀意，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从他周身爆发开来！石厅内的温度仿佛再次骤降！墙壁上的白霜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增厚蔓延！

【他听见了！他又听见了！】沈清言感觉自己的血液彻底冻成了冰晶！【这该死的‘心声外放’！又泄露了！我说他找下刀的地方……还有……还有系统……瓜……】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他拼命地想闭嘴，想放空大脑，想停止一切思考！但思维如同叛逆的野马，在死亡的威胁下反而更加混乱、更加不受控制！【闭嘴！快闭嘴！什么都不要想！想蓝天白云……白云下面是阎王的脸……想实验室爆炸……爆炸的火光里全是刑具……系统……系统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极致恐慌、自我压制失败）！】

【被动吃瓜值收集触发！+10！】

【当前吃瓜值：150点！】

【持续检测目标人物情绪……吃瓜值+10……+10……】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的魔音！

沈清言：“……” 【我吃我自己？！系统你他妈……】他内心彻底被荒谬感和绝望感撕裂！

萧绝就那样站在石台边，居高临下，如同俯视蝼蚁的神只。他那冰冷的、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沈清言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抽搐、每一滴因恐惧而渗出的冷汗、每一次混乱眼神的闪烁上反复扫过。那目光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愤怒于这持续的、亵渎的“心声”侵扰！震惊于这完全超乎理解的诡异现象！探究于这“妖术”的根源和可控性！

他清晰地“听”到了对方内心的恐惧、混乱、绝望，以及对那个名为“系统”之物的咒骂和……依赖？还有那些荒诞的、关于“瓜”的求救？

【恐惧是真的。】

【混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