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神座前的谈判与“家宴”（1/2）

视角重新拉回苏美尔神界，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别开生面“洗礼”的神王殿废墟。

曾经金碧辉煌、象征着神界至高权威的殿堂，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以及一根孤零零矗立的主梁断柱。柱子上，如同风干腊肉般悬挂着三位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身影——神王马尔杜克、智慧神埃阿、风暴神恩利尔。他们华丽的神袍变得破破烂烂，脸上色彩斑斓，早已看不出昔日主神的威严，只剩下狼狈与滑稽。

而在废墟中央，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陈银已经解除了魔神凯撒的着装，恢复了原本的黑发青年模样。他一脸不耐烦地坐在一张由光子力临时凝聚成的黑金王座上，翘着二郎腿，右手随意地搭在插在一旁地面的凯撒神剑（kaiser de）剑柄上。剑身半没入地面，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

在他身旁，坐着一位气质温婉宁静、身着素雅白裙的女子。她容颜绝美，带着一种原始的、包容一切的母性光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那一对蜿蜒向上、象征着生命与创造源流的巨大龙角。正是摆脱了“回归之兽”宿命、重获新生的创世母神——提亚马特。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的陈银身上，仿佛周围的一片狼藉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为她挺身而出的“孩子”。

在两人身后，龙神丸（古代形态）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怀抱着他的登龙剑，身姿挺拔地肃立着。银色的铠甲在神界的光线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面具下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与他们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瘫坐在对面、由碎石勉强堆砌成的“座位”上的三位主神。马尔杜克、埃阿和恩利尔已经苏醒了过来，但模样凄惨无比。脸肿得像发酵过度的面团，青紫交加，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嘴角还残留着金色的血痂。他们勉强运起神力修复着伤势，但那股深入神髓的疼痛和屈辱感，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消除的。此刻，他们低垂着头，不敢与陈银对视，哪还有半分主神的架子。

站在三位主神稍后位置的，是月神南纳。他努力板着脸，想维持一下严肃的氛围，但看着前面三个猪头一样的老伙计，尤其是想到他们刚才被扇交响乐巴掌的场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只好用咳嗽来掩饰。他心中其实暗爽不已，这几个老家伙平日眼高于顶，如今这番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然而，此刻场中真正占据主导地位、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气息的，并非陈银，也非提亚马特，而是端坐于位首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无法用常规语言描述的“存在”。它的体型并非极其巨大，却给人一种充塞天地、仿佛其本身就是一个宇宙的浩瀚感。它的主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灰色，造型狰狞而神圣，充满了矛盾的美感。

最令人瞩目的是它的背部——并非翅膀，而是十三对如同千手观音臂膀般展开的、统一为灰色的机械手臂！这些手臂或结印，或握拳，或张开，每一只都蕴含着足以捏碎星辰、重构法则的恐怖力量。

它的肩膀异常宽阔，点缀着巨大的、类似恶魔又似神明的头部装饰，散发出冰冷的威严。大腿和胫部覆盖着厚重的装甲，线条充满了爆发力。一条粗壮无比、让人联想到巨龙之尾的尾部从身体后方延伸出来，微微摆动间，空间都泛起涟漪。

而它的头部，则是颅骨裸露的设计，眼窝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视宇宙的本源。

此乃，斩魔大圣·涡动破坏神（demonbane vortex ster）！一位真正意义上，超越了单体宇宙、涉足多元维度的终极存在！

它仅仅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源自其存在本质的、曾经湮灭过旧日支配者乃至整个旧多元宇宙的“业”与“力”，就让这片空间的所有法则都变得温顺而脆弱。三位主神在这位面前，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生不起来，仿佛稍微冒犯，就会引来彻底的、概念上的抹除。

恩利尔到底是脾气最暴躁的一个，他强忍着脸上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用漏风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带着极大的不满和委屈：“……岂有此理……如此重要的……谈判……怎能……让一个……机器人……来主持……”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场哪位不是感知超群之辈？陈银听得清清楚楚。

陈银原本不耐烦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混合着惊讶、幸灾乐祸和“你完了”的意味。他转过头，看向恩利尔，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哟呵？你很勇啊，恩利尔？居然敢说这位爷是‘机器人’？还质疑这位爷主持谈判的资格？”

他脸上堆起贱兮兮的笑容，对着端坐于首位的涡动破坏神说道：“那个……破坏神大佬，您看，这有个不开眼的家伙似乎对您的身份有点误解。要不……您受累，简单说一下您的‘简历’？也好让这几位井底之蛙开开眼，知道自己是在跟什么样的存在说话？”

涡动破坏神那颅骨状的头颅微微转动，幽蓝的目光扫过恩利尔。恩利尔顿时如坠冰窟，感觉自己的神核都要被冻结了！

涡动破坏神并没有动怒，只是用一种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的电子合成音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简历……可。”

“吾之诞生，源于原属宇宙面临外神与旧日支配者侵袭，世界濒临终焉。吾之驾驶员，大十字九郎，历经阿卡姆市毁灭与吾之前身‘斩魔大圣’被毁之绝望，执念与因果交织，促使机体进化，是为——涡动破坏神。”

“吾之存在意义，即为歼灭一切邪神。为此，吾曾吞噬猎户座a星（参宿四）以获取能量；曾攻入邪神巢穴‘混沌之庭’，将其中盘踞之旧日支配者屠戮殆尽。”

它顿了顿，说出了让三位主神魂飞魄散的话语：“其中包括……盲目痴愚之原初混沌之源核，森之黑山羊的孕育万千子孙之母，伏行之混沌等……以及，旧日支配者之首领，魔神之首，居于宇宙核心混沌王庭的——阿撒托斯。”

“最终决战，为彻底终结旧日支配者之威胁，吾与驾驶员施展因果升灭咒法·衔尾蛇冲击（ouroboros impact），将旧日支配者所依存之旧多元宇宙体系，连同其存在根基之因果链，一并……湮灭。”

涡动破坏神说完，便恢复了沉默，仿佛刚才所说的，只是吃了一顿饭、散了一次步般平常。

然而，听在马尔杜克、埃阿和恩利尔耳中，这不啻于亿万道混沌雷霆在脑海中炸响！

吞……吞噬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