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软饭经的诞生:从绝情废墟到情感依存型修仙新思潮(1/2)

随着绝情道尊寂云在万灵祖祠深处皈依静思,其道心重塑、境界跌落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只用了短短三日便传遍了整个仙界。那座曾经高悬于有情众生头顶、散发着冰冷肃杀之气的“绝情天道”巨塔,塔身高耸入云,通体由寂灭寒玉铸就,每一块砖石都刻满了镇压情感的符文,往日里哪怕是仙人路过,都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可如今,它仿佛在一夜之间被抽去了最核心的基石,先是发出一阵如同老牛喘气般的沉闷嗡鸣,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象征着旧秩序彻底崩塌的轰鸣,塔身从顶端开始龟裂,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纹迅速蔓延,最终以无可挽回的姿态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化为历史的尘埃。

失去了道尊这位至高无上的执掌者与力量源泉,加之此前宁宴引动的“万情不灭光”普照寰宇——那光芒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洒满每一寸仙界土地,连深海底的鲛人都探出水面沐浴光辉;以及随后洒落的“情劫甘露”如同春雨般滋润万物,甘露所到之处,枯木逢春,连顽石都生出了几分灵气。这两种蕴含着情之大道本源力量的洗礼,对绝情道门下弟子那早已被冰封、扭曲的道心,造成了毁灭性的、却又带着涅盘意味的双重冲击。曾经令仙界无数修士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的“绝情道”,这个以斩情绝欲、漠视众生为圭臬的庞大势力,其崩溃的速度甚至超出了最悲观的预言家的想象,比被狂风扫过的落叶还要快上三分。

各地的绝情道分坛、别院、修炼秘境,几乎在同一时间陷入了瘫痪与废弃。那些昔日里戒备森严、由面无表情的绝情卫把守的山门,绝情卫们个个身着灰白重甲,眼神冰冷如霜,连呼吸都带着刻意压制的节奏,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空荡荡的殿宇和无人维护、能量迅速枯竭的阵法禁制。曾经耗费无数资源布下的、用以隔绝情感波动、镇压心魔的“锁情大阵”,阵眼处镶嵌着罕见的“灭情石”,因为失去了来自道尊本源的寂灭之力支撑,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阵眼处的符文迅速黯淡、碎裂,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笼罩各处的灰白光罩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般接连破灭,发出轻微的“啵”声后便消散于无形。

就连那些依山而建、风格极简、通体呈现出冰冷灰白色调的建筑群,墙面上连一丝多余的纹饰都没有,在失去了绝情道统特有的寂灭道韵浸润后,也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在仙界重新开始流动的、充满生机与斑斓情感气息的大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扎眼,如同停留在寒冬的枯枝,与周围万物复苏的春意格格不入。有路过的散修忍不住吐槽:“这破地方,连鸟儿都不愿停留,怪不得绝情道会倒台。”

然而,一个庞大宗门的道统瓦解,并不意味着依附于这个道统的无数个体生命的终结。恰恰相反,对于成千上万的前绝情道弟子而言,这是一场被迫的、痛苦至极的“新生”。当强行压抑、冰封了数百乃至数千年的七情六欲,在失去了道法约束和道尊威压的震慑后,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反噬自身时,那种灵魂被撕裂、认知被颠覆的痛苦,远超任何肉体上的酷刑。

有个名叫石无心的弟子,昔日里是绝情道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以“心如磐石”着称,如今却蜷缩在墙角,抱着头嚎啕大哭,嘴里还念叨着:“我想起我爹娘了,他们当年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还有人道心彻底崩溃,一身修为散尽,浑浑噩噩,沦为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拄着拐杖在街头乞讨,连曾经不屑一顾的铜板都视若珍宝;甚至有甚者因无法承受情感冲击而心智错乱,对着一块石头喊“爱人”,抱着大树诉说“思念”。

但亦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极度混乱、迷茫与痛苦挣扎后,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摸索的盲人,终于触碰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亮——那是被他们遗忘了太久、属于“人”的本真情感。他们开始笨拙地、带着恐惧与好奇,重新学习如何“感受”,如何“表达”。有两个师兄弟,以前见面只谈修炼心得,如今却会因为一块烤红薯分不均而拌嘴,吵完后又互相递水,脸上还带着别扭的笑容;还有个女弟子,第一次吃到糖葫芦,酸得眯起眼睛,眼泪都流了出来,却又忍不住再咬一口,嘴角还沾着糖渣,傻乎乎地笑了。他们就在这个突然变得色彩斑斓、却又危机四伏的情感世界中,重新定位自己。

就在这股席卷整个原绝情道势力范围、充满了阵痛与不确定性的“情感复苏”浪潮中,一个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却后来被证明影响深远的、颇为奇异甚至有些荒诞的现象,在几处相对偏僻、由一些无处可去又心怀忐忑的前绝情道弟子自发聚集的废弃分坛中,悄然萌芽,并迅速蔓延开来,速度比仙界最新鲜的八卦还要快。

在仙界北域,一处位于雪山脚下、早已破败不堪的绝情道小型分坛遗址。残破的灰白殿宇在寒风中伫立,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寒风呼呼地往里灌,积雪覆盖了大部分庭院,只有主殿因为聚集了些许人气而勉强保持了干燥,地面上还生着一盆炭火,发出微弱的暖意。殿内,大约二三十名衣着各异、但眉宇间仍残留着几分往日冷峻痕迹的前弟子们,正围坐在一个用破旧蒲团临时拼凑成的“议事圈”内。

他们不再穿着那象征绝情身份的灰白道袍,换上了寻常的修士服饰,有穿青色布衫的,有穿紫色锦袍的,还有个弟子不知从哪弄来一件花里胡哨的马甲,显得格外显眼。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万年不变的冰封,而是混杂着迷茫、不安、对未来的忧虑,以及……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对于某种“新活法”的隐秘向往和试探。

“咳咳,” 一位坐在上首、面容依稀还能看出往日作为分坛执事时的威严与冷峻,名为玄硎的前核心弟子,他头发有些凌乱,胡茬也冒出了些许,看起来比以前多了几分烟火气。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和善”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因为肌肉长期僵硬而显得颇为生硬,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般。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刚刚用神识刻录完毕、还带着微弱灵力波动的淡青色玉简,玉简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光晕,他郑重其事地将其放置在众人中间那块充当桌面的平整石板之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玉简的表面,用一种略显刻板、但笔画极为工整清晰的字体,镌刻着一行足以让任何不明所以的仙界修士瞠目结舌的标题——《软饭的一百种吃法(初探篇暨情尊宁宴成功案例解析)》

“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之前玄硎就透露过要分享“生存之道”,但当这行字真真切切地映入眼帘时,围坐的众人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声骚动。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因长期禁欲教育而产生的本能尴尬与羞耻,脸颊都泛起了红晕;有对这等“离经叛道”话题的好奇与探究,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玉简上的内容;更有对玄硎师兄居然真的敢将这种“歪理邪说”整理成册、并堂而皇之拿出来讨论的、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微妙敬佩,甚至……还有一丝“终于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的释然,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诸位师弟,请静心。” 玄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波澜,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比修炼时快了好几倍,手心都有些出汗。他指着玉简,用一种试图保持学术研讨般严肃、实则尾音微微发颤的语调开始了他的“讲经”,“根据我等近期……呃,废寝忘食地对那位终结了绝情道统、被誉为‘万花仙君’、亦是新晋‘情尊’的宁宴阁下,其公开的言行举止、以及各方渠道流传的其与六位仙尊道侣相处模式进行的深入观察、分析与总结……”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确保接下来的话既能准确表达观点,又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我们初步认为,成功实践并升华‘软饭’此道,其核心精髓,首重二字——真诚!”

下面立刻有弟子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带着困惑,那是个名叫墨尘的年轻弟子,以前是玄硎的跟班,如今依旧习惯性地追随他的脚步:“真诚?玄硎师兄,这……这与我们过去所修之绝情大道,讲究断情绝欲、独立自持,简直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啊!我们以前要是敢说‘真诚’二字,怕是要被执事师兄罚去面壁三年!”

“正是要背道而驰!” 不等玄硎回答,坐在他下首一位名叫灵枢、平日里就以思维敏捷、善于变通着称的弟子立刻接口道,他眼中闪烁着如同顿悟般的光芒,语气激动,差点从蒲团上跳起来,“诸位师兄请细想!绝情之道,让我们失去了多少?同门之情视若罔闻,上次我受伤,身边连个递药的人都没有;师徒之恩淡如流水,师父临终前都没跟我说过一句真心话;甚至对自身的喜怒哀乐都压抑摒弃!最终换来了什么?是道统崩塌,是自身道心反噬之苦!”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前面弟子的衣服上:“而反观情尊宁宴,他以情入道,看似‘依附’于其道侣,实则与六位仙尊心意相通、道途共进,不仅在危难时刻挽狂澜于既倒,更在平日修行中相辅相成,其乐融融!你看他,每天被六位仙尊夫人围着,吃香的喝辣的,修为还蹭蹭往上涨,这‘软饭’……依我看来,绝非简单的寄人篱下,而是一种全新的、高度契合情感大道本质的共生修行模式!是一种……嗯……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在相互依存中实现共同超脱的无上法门!”

灵枢这一番“高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不少弟子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开始重新审视“软饭”这两个字背后可能蕴含的深意。是啊,如果强大的依附并非软弱,而是一种更高级的智慧与策略呢?以前觉得靠别人是耻辱,可现在想想,能让六位仙尊夫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这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