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前世觉醒：从寂灭沉沦到情天归来（2/2）
“不够……还是不够……归墟……太强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望向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焚尽一切、超越生死的终极决然！他知道，仅凭万灵心念构筑的壁垒，终究无法长久抵挡归墟之力，要想彻底拯救诸天万界，他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是他的一切！
他再次回头，深深地、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一眼，穿越了虚空，穿越了混乱的战场，落在了泪流满面、不顾一切想要冲破寂云阻拦、朝他奔来的素心仙尊身上，眼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爱恋与无尽歉疚，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永远刻在灵魂深处；那一眼，扫过了满脸震惊、不解、甚至带着一丝愤怒与茫然、僵立在原地的师弟寂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无奈，却没有丝毫责怪；最后，那一眼，掠过了光墙后方，那无数在绝望中看到一丝渺茫希望、将最后祈愿投向他的亿万生灵，眼中满是坚定的守护之意……
“愿以吾身，为情之薪柴，燃尽残躯，照亮归途！”
“愿以吾魂，铸永恒守护，兵解化道，护佑苍生！”
“散——！”
他猛地仰天长啸，声音撕裂长空，带着一种殉道者的悲壮与无悔！啸声中，蕴含着他对苍生的守护，对挚爱的眷恋，对大道的执着！
下一刻，在素心仙尊撕心裂肺的悲鸣“师兄——！”与寂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情天尊的整个身躯，连同他那浩瀚无边、执掌情之大道的不朽道果与神魂本源，轰然燃烧起来！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最纯粹、最本源的“情之法则”的极致显化！火焰呈七彩之色，温暖而璀璨，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将自身存在的一切，化作了最后、也是最强大的燃料，毫无保留地注入了那摇摇欲坠的七彩心之壁垒之中！
得到这同源而出的、牺牲一切的磅礴力量灌注，原本黯淡的光墙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足以照亮整个黑暗宇宙的璀璨光辉！光芒所至，归墟暗潮如同冰雪遇到烈阳，发出了尖锐的、仿佛被灼伤的嘶鸣，黑色的潮水迅速消融，侵蚀之势被硬生生遏制，甚至被那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守护意志的光辉，缓缓地、坚定地逼退回去！光墙变得更加厚重、更加璀璨，上面的众生百态更加清晰，仿佛有无数的生命在光墙中孕育生长。
而情天尊的身影，则在这片照亮了末日、带来了短暂希望的无上光辉中，如同燃烧到最后的烛火，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虚幻。他的道袍化为飞灰，长发化为光丝，身躯逐渐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彻底消亡，兵解于天地之间，回归了大道本源……唯有那一道情之壁垒，如同他最后的执念，如同他永恒的守护，暂时守护住了身后的世界。
“不——！师兄！！” 素心仙尊发出了绝望到极致的哀嚎，整个人瘫软在地，美眸失去了所有神采，世界在她眼中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裙，气息瞬间衰败下去，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而寂云，则彻底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师兄为了那些他眼中渺小、愚昧、被情感所左右、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牺牲如此代价去拯救的生灵，竟然自愿选择了形神俱灭、兵解化道……他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师兄要为了这些注定消亡的东西，付出一切？难道“情”真的比自己的性命、比与挚爱相守更重要吗？他心中那份因对素心仙尊爱慕而不得产生的执念，与眼前这震撼灵魂、颠覆认知的景象激烈地冲突着、撕扯着……他觉得师兄的选择是愚蠢的、不值的，是被“情”所束缚的悲哀。一颗名为“绝情”的种子，在这一刻，悄然埋下，并开始疯狂滋生，他暗暗发誓，绝不会像师兄那样，被“情”所拖累，他要走一条绝对理智、绝对冰冷的道路……
梦境到此，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骤然崩裂！所有的景象都化为碎片，消散在黑暗中。
“呃啊——！”
万灵祖祠内，玉榻之上的宁宴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剧烈收缩，眼中布满了血丝。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巨大的震惊、难以言喻的悲伤、恍然明悟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刚刚苏醒、尚且脆弱的神魂！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玉榻都在微微摇晃。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他的前世！他不是什么依靠道侣的“软饭仙尊”，更不是偶然得到机缘的幸运儿……他是秦天尊！是为了在“归墟浩劫”中守护诸天万界亿兆生灵，自愿兵解化道、牺牲自我的远古至尊！他的道，是“情”道，是守护之道，是为了苍生可以付出一切的伟大之道！
而那个视情为孽障、必欲将他这转世身除之而后快的绝情道尊，竟然……竟然是他前世的师弟！是在目睹了他为“情”而牺牲后，因无法理解而走向极端偏执、最终彻底否定他之道统的……寂云！前世他为守护苍生而死，今生却要被自己的师弟追杀，只因道不同！
前世悲壮的牺牲，与今生道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形成了无比尖锐而又充满宿命讽刺的对照！一股混杂着悲怆、愤怒、无奈、以及某种沉重责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悲叹前世的牺牲与离别，愤怒寂云的偏执与绝情，无奈命运的捉弄，更感受到了作为情天尊转世身的沉重责任——他不仅要为自己而活，更要继承前世的遗志，守护他所珍视的一切，甚至……再次面对那恐怖的归墟浩劫！
他艰难地转动着眼珠，视线逐渐聚焦，看到了围拢在玉榻边、六张写满了焦灼、担忧、以及看到他苏醒后瞬间迸发出惊喜的绝美脸庞。慕清雪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白璃化作人形，扑到床边，尾巴不停地摇摆，眼中满是关切；炎晚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苏临霜温柔地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而细心；叶青竹连忙拿出疗伤的仙药，准备为他服用；凌霜则警惕地扫视四周，防止有敌人趁机偷袭……她们的气息都因持续为他输送本源而显得有些虚弱，但眼中的关切却无比真实，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宁宴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带着一种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的沧桑与沉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我……想起来了……”
“全部……都想起来了……”
话音落下，祖祠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长明灯的火焰“噼啪”作响。六位仙尊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期待，她们不知道宁宴想起了什么，但从他的语气中，她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一种属于至尊的威严与坚定，正在他的身上缓缓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