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妖墟护短：从天狐真身到软饭宣言（1/2）

焚天谷那场由烈红绡一吻定乾坤、堪称惊世骇俗的“主权宣告”风波，其引发的仙界震荡涟漪尚未完全平复，关于“软饭硬吃”的种种离奇传说还在各大仙域茶余饭后被津津乐道之时，事件的核心人物——宁宴，却已如同例行公事般，按照他那本唯有自己知晓的、玄妙莫测的“行程安排”，悄无声息地转换了场地，出现在了与仙界风格迥异、充满原始洪荒气息的妖界最深处——万灵祖脉汇聚之地，“青木妖墟”。

此地景象，与仙界的云霞缥缈、焚天谷的烈焰熊熊截然不同。放眼望去，皆是需数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木，树冠如华盖，遮天蔽日，虬龙般的藤蔓缠绕其间，有些粗如巨蟒，闪烁着金属或玉石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草木清香，混合着一种未经驯化的、野性十足的磅礴妖气，吸上一口，仿佛能感受到远古蛮荒的生命律动。奇花异草遍地丛生，散发着迷离的光晕或诱人的异香；形态各异的瑞兽仙禽在林间溪边隐现，警惕而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整个妖墟，充满了一种混沌初开、力量为尊的古老韵味。

宁宴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来寻他那位统御万妖、尊号为“天妖仙尊”的道侣——白璃。

他步履从容，仿佛在自家庭院散步，刚踏入妖墟核心区域，一片由亿万条翠绿欲滴、生机勃勃的灵藤自然生长、交织缠绕而成的巨大宫殿群——万妖殿，便映入眼帘。这宫殿并非人工雕琢，更像是某种拥有集体意识的植物生命体主动构筑的奇迹，充满了生命的美感与神秘。

然而，他脚步还未在殿前那由五彩灵菌铺就的柔软地面上站稳，数道强横、古老、带着明显审视意味的妖气，便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从不同方向锁定了他。

来者并非寻常妖兵妖将，而是几位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散发着历经岁月沉淀的威严与强大力量波动的妖族长老。为首者，是一位须发皆呈碧绿之色、面容如同千年古树皮般沟壑纵横、身形佝偻却稳如磐石的老者，他手中握着一根虬结的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仿佛仍在搏动的绿色宝石，正是树妖一族的长老。其身旁，一位背生一对璀璨金色羽翼、目光锐利如电，仿佛能洞穿虚空的中年男子，是鹏妖长老。另一位，则身形魁梧如山，肌肉虬结，额头上一个淡金色的“王”字纹路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百兽之王的凛然气势，乃是虎妖长老。

这几位长老，并未像玄女宫执法队那般直接厉声呵斥，也未如朱雀族长老那般情绪激动地逼迫。他们的态度，表面上甚至带着一丝属于长者的、略显疏离的“客气”。但那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筛子，又似无形却坚韧的蛛网，层层叠叠地笼罩在宁宴身上，带着深沉的探究、难以消解的疑虑，以及一丝隐藏在眼底最深处、几乎难以察觉的……对于“非我族类”且“看似弱小”存在的本能轻蔑。

“宁小友，”树妖长老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秋风刮过枯枝，“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颜，果然……气度非凡，与众不同。”这话语，听起来似是客套的恭维，实则语调平稳无波，不带丝毫暖意，反而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开场白，为接下来的发难铺垫。

鹏妖长老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地扫视着宁宴，仿佛要将他从肉身到魂魄都剖析透彻：“阁下以凡俗之躯，周旋于诸位仙尊之间，游刃有余，着实令人惊叹。却不知，阁下究竟身负何种惊天动地的魅力或倚仗，能得我妖族至高无上的至尊，如此……青眼独加？”他的问题直指核心，语气中充满了不容回避的审视。

虎妖长老最是直接，鼻翼微张，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哼声，震得周围空气都泛起涟漪：“哼！我妖族疆域，素来崇尚力量！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此乃天地间最古朴、最真实的至理！吾族至尊，血脉尊贵无比，肩负统御万妖、维系平衡之重任，其之道侣，岂能是……哼！”他话语戛然而止，但那未尽的尾音和毫不掩饰的不屑神情，已然将“孱弱无能之辈不配”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三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保持着基本的礼节，实则言语如刀，步步紧逼。更有一股股无形却磅礴的妖力，并非化作直接的攻击，而是如同沉重的潮水，又似粘稠的泥沼，从四面八方缓缓向宁宴压迫而来。这并非要取其性命，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力量本质的试探与威慑，意图在纯粹的能量层级上让宁宴露怯、出丑，逼他展现出隐藏的实力，或者干脆在这恐怖的妖气威压下心神失守，原形毕露。

宁宴站在原地，青衫在弥漫的妖气中微微拂动。他面对这足以让普通大罗金仙都面色凝重、严阵以待的联合威压，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表情，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左右打量了一下万妖殿前那些形态奇异、散发着莹莹光辉的妖界灵植，仿佛在欣赏什么新奇景观。然后，他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三位长老，用一种带着点无奈又似乎很认真的语气回答道：

“诸位长老实在是过奖了，太过奖了。”他摆了摆手，“魅力什么的，真谈不上。我这个人吧，没什么大本事，可能就是……运气比一般人好了那么一点点，”他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继续道，“然后呢，肠胃功能也比较特殊，天生命里注定，只能安安分分地……吃点儿软饭？”

“软饭”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自然而然，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仿佛在陈述一个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般的客观事实。

此言一出，三位妖族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树妖长老那张如同老树皮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鹏妖长老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虎妖长老则直接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胸口起伏，显然被这种“自甘堕落”还毫不掩饰的言论给噎住了。他们活了无数岁月，见过狂傲的，见过谦逊的，见过伪装的，却从未见过如此……坦荡地以“吃软饭”为荣的存在！

树妖长老眼中绿光一闪，手中那根虬结木杖猛地往地上一顿！

“咚！”

一声闷响，并非地动山摇，却有一股极其阴险、尖锐如毒刺的妖力，蕴含着枯寂与侵蚀的特性，悄无声息地透过地面，如同潜伏的毒蛇，急速袭向宁宴的脚底涌泉穴！这一下，若是击中，虽不致命，却足以让宁宴当场出个大丑，或许会经脉酸麻，瘫软在地，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

然而，就在那缕阴损妖力即将触及宁宴鞋底的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仿佛自太古洪荒时代跨越时空传来的咆哮，猛地炸裂开来！这咆哮并非单纯的声波攻击，其中蕴含着无上的威严、源自血脉顶端的皇者气息，以及一丝被触犯了最珍视之物的滔天怒意！声音所及之处，空间为之凝固，时间仿佛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