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逞英雄(1/2)

宁宴!趴下!

烈红绡的暴喝声炸响时,我正蹲在溪边给白璃洗爪子。这小狐狸不知从哪蹭了满身泥,雪白的毛发都变成了灰褐色,一绺一绺地粘在身上,活像只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拖把。它正不情不愿地被我按在水里扑腾,小爪子乱蹬,溅得我满脸都是水花,嘴里还发出

的抗议声,像是在控诉我的暴行。清澈的溪水映出我们俩狼狈的倒影 —— 我束发的玉冠歪在一边,几缕头发垂下来挡在眼前,衣襟上全是它甩出来的水珠,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凉丝丝的。

抬头就看见一道幽绿箭光破空而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箭头缠绕的黑气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途经的草木瞬间枯萎腐烂,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卷曲,连溪边的石头都被熏得发黑,溪水更是被腐蚀出嘶嘶白烟,冒着泡泡,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那箭来得太快,我的瞳孔甚至来不及收缩,身体更是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

火红的身影如同展翅的凤凰,猛地从侧面撞开我。烈红绡今天穿了那件我最爱的火蚕丝劲装,衣料顺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衣摆上绣着的金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她扑过来的动作太急,发间那支红玉簪

地一声摔碎在溪边的石头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溅起的碎片划破了我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温热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

噗嗤!

箭矢入肉的闷响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声音像是钝刀捅进熟透的西瓜,又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沉闷又刺耳,听得人牙根发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红绡?!

烈红绡踉跄着倒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那支毒箭正插在她右肩,箭尾的黑色翎羽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恶行。向来张扬的红衣顷刻间被渗出的黑血浸透,暗红的血迹在火蚕丝上晕开,像是一朵妖冶的彼岸花,凄美又绝望。可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嘴角扯出个嚣张的弧度,声音因为疼痛有些发颤:哈... 老娘的嫁妆钱... 总算派上用场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腰间挂着个锦囊 —— 那是我们定亲时她非要我送的 定情信物,当时她还说这锦囊必须由我亲手缝制,不然就不依不饶。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攒的私房钱,有她做任务赚的,还有她偷偷卖掉几件不喜欢的首饰换来的,说是留着给我买酒喝,还说要把我喂成个大胖子,这样就没人跟她抢了。

别说话! 我扑过去接住她下滑的身体,手掌刚碰到她后背就沾了满手黏稠的血,那触感让人心里发毛。毒箭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蛛网般的黑纹,那些狰狞的纹路像活物一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蔓延,像是有无数黑色小虫在她皮肤下钻行,看得我心都揪紧了。

叶青竹的医药箱

一声砸在旁边,箱子盖弹开,里面的瓶瓶罐罐滚出来不少。素来温婉的医仙此刻手指抖得连银针都拿不稳,好几次银针都从指间滑落。她今日穿的青衫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发间的竹叶簪歪歪斜斜地挂着,几缕头发垂在脸颊边,显然是匆忙赶来的,脸上还带着跑过的红晕:烈红绡你疯了吗!这是蚀魂腐骨箭,中者三日化血水!你... 你怎么这么傻! 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眶也红了。

烈红绡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染血的红唇几乎贴到我鼻尖,带着一股血腥味。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却依然倔强地维持着那个嚣张的笑容:宁宴... 老娘要是死了... 你得... 得给我守寡三年... 不许看别的女人一眼...

放屁!你不会死! 我吼得嗓子发疼,声音大得惊飞了林间栖息的小鸟,一群鸟儿扑棱棱地飞起,遮天蔽日。转头看向叶青竹时,发现她眼眶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像是随时会哭出来,青竹!快想想办法!

叶青竹突然狠狠抹了把眼泪,像是下定了决心,从药箱底层掏出一个翡翠小瓶。瓶身刻着复杂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看着就不是凡品:只有三成把握... 这毒太霸道,要剖开伤口剜毒...

动手! 烈红绡直接咬住我的手腕,尖利的虎牙刺破皮肤,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她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含糊不清地说:就当... 被狗咬了... 忍着点... 她说话时喷出的热气烫得吓人,显然毒素已经开始侵蚀经脉,让她浑身发热。

半刻钟前

我们原本在追踪宁无尘的踪迹。这个叛出宗门的师弟最近频频在魔渊附近活动,每次出现都会带来腥风血雨,好几座村落都被他屠戮殆尽,手段残忍至极。烈红绡非说溪边有火系灵药适合她功法,硬拉着我来采,还说找到了要分我一半,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一直追查宁无尘太累,想让我歇歇。

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宝贝... 喂你脱衣服干嘛?! 我看着她解着衣扣,一脸疑惑。

洗澡啊~ 她当时把红衣往岸上一甩,露出贴身的火蚕丝劲装,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腰间金铃铛叮当作响,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怎么,怕把持不住?要不要一起?

我转身就走,结果被她一鞭子卷回去。那根赤焰鞭是我去年送她的生辰礼,鞭梢还缠着我亲手系的红绳,那红绳还是我用自己的头发混着红线编的:跑什么!给老娘搓背!不然我就把你偷偷藏酒的地方告诉叶青竹!

现在想来,那支箭分明是早埋伏好的。箭矢上缠绕的黑气... 和之前苏清月中的魔种同源!宁无尘那杂碎,居然用对付魔物的毒箭来暗算我们,真是卑鄙无耻!

此刻?临时医帐

我们找了个山洞,简单清理了一下,当作临时医帐。叶青竹的银刀划开皮肉的声响让我牙根发酸,那声音

一声,像是撕开一块坚韧的皮革。烈红绡浑身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咬着我手腕的牙齿已经陷进肉里,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又咸又涩。她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掉,打湿了我半边衣袖,把布料都浸透了,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流。

忍着点... 叶青竹额头全是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她的刀尖精准地挑出一块发黑的碎骨,那碎骨上还沾着血丝,散发着恶臭,毒已入髓... 要截断这条灵脉... 会有点疼...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手上动作却稳如磐石。银刀过处,黑色的血水汩汩涌出,把铺在地上的白布都染成了墨色,那布料原本是林玉瑶的裙摆,她见山洞里太脏,就撕下来铺在地上。

烈红绡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溢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身体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扭动着。我死死抱住她,能感觉到她后背肌肉在刀下痉挛的模样,硬得像块石头。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臂,留下十道血痕,血珠顺着伤口往外冒,她却倔强地不肯喊疼,只是咬着我的手腕,把嘴唇都咬破了。

红绡看着我! 我扳过她冷汗淋漓的脸,强迫她涣散的瞳孔聚焦,还记得你怎么逼婚的吗?带三百火云骑堵宗门,说不娶就烧山,把宗主的胡子都吓白了...

她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居然还能扯出笑,嘴角沾着血丝:你当时... 吓得... 钻狗洞... 那狗洞还没你肩膀宽... 卡了半天...

对对对,结果你早派白璃在洞口守着,还让它咬我的屁股。 我感觉到她体温正在流失,慌得语无伦次,拼命说着那些糗事,生怕她一闭眼就再也不睁开,后来拜堂时你嫌喜服丑,非要穿战甲,还说这样打架方便...

叶青竹突然低喝:最后一步! 只见她指尖凝聚青芒,那光芒柔和却充满力量,直接点向烈红绡心口要穴。烈红绡猛地仰头,一口黑血喷在我胸前,溅得我衣襟上到处都是。那血带着诡异的腥臭,溅在地上竟腐蚀出几个小坑,冒着白烟。

红绡!! 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帐外突然传来凌霜的剑鸣和苏清月的冰封声,兵器碰撞的声音 叮叮当当 响个不停,显然追兵到了。白璃的尾巴从门缝里钻进来,焦急地拍打地面:公子!好多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 小狐狸雪白的毛发上沾着血迹,右耳还被削掉了一小块,露出粉嫩的皮肉,看着格外可怜。

守着她们! 我刚要起身,手腕却被烈红绡抓住。这丫头明明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力气居然还这么大,像铁钳一样。她的掌心烫得像块烙铁,指尖却冰凉如霜,温差大得吓人。

箭... 箭尾... 她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嘴唇已经泛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我这才注意到那支被扔在一旁的毒箭 —— 箭尾刻着细小的符文,弯弯曲曲的,正是玄天宗暗堂的标记!更可怕的是,符文中还嵌着几粒血色晶石,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像是凝固的血液。

宁无尘你个杂碎! 我一脚踹翻药架,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药粉撒了满身都是,又苦又涩。浓烈的药香混合着血腥味,熏得人头晕目眩。转身时却撞进一个温暖怀抱,淡淡的玉兰香驱散了鼻腔里的浊气,让人精神一振。

林玉瑶不知何时出现在帐内,双手捧住我血迹斑斑的脸,她的手柔软又温暖:夫君冷静,清月姐她们能应付。 她忽然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带着一丝痒意,这毒... 我见过。

我和叶青竹同时转头,眼睛里都充满了希望。林玉瑶今日穿了件素白劲装,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腰间软剑上还滴着血,剑身寒光闪闪,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三年前我奉命暗杀万毒门长老时,见过类似的配方。 她快速检查箭伤,纤细的手指在烈红绡伤口上方虚划几下,带出几缕黑气,那些黑气一离开伤口就消散在空气中,需要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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