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夫所指(1/2)

执法堂的青砖地凉得刺骨。我跪在堂中央,膝盖已经失去知觉。正前方高坐着五位长老,他们的影子在晨光里拉得老长,像五座黑塔压在我背上。

宁宴。戒律长老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昨夜丑时你在何处?

我盯着砖缝里一株顽强的小草:回长老,弟子在、在药圃守夜......

放屁!

一卷竹简砸在我额头上,顿时火辣辣地疼。竹简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全是状纸。最近的一张墨迹未干,写着亲眼目睹宁宴挟持苏师姐进入禁地。

药童李四指认你偷盗合欢散!

杂役王五看见你潜入圣女沐浴的温泉!

执法弟子赵六发现你藏在净心居......

指控像冰雹般砸来。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辩驳——难道要说圣女中了情毒需要我解毒?怕不是当场就被挫骨扬灰。

证据确凿。戒律长老冷笑,你可知玷污圣女是何等大罪?

堂外突然骚动起来。透过敞开的门,我看见广场上聚集了上百弟子,个个义愤填膺。有人举着严惩淫贼的牌子,有人拿着烂菜叶子往这边砸。

肃静!掌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条路。四位白衣弟子抬着软轿进来,轿上躺着面色苍白的苏临霜。她换回了素日的高领衣裙,连手腕都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我知道那下面藏着什么。

苏师侄。戒律长老态度立刻缓和,你伤势未愈,不必亲自......

事关清誉。苏临霜声音虚弱却清晰,不得不来。

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果然,连她都要来指认我了么?

宁宴。她忽然唤我全名,抬头。

我僵硬地抬起脖子,正对上她平静的目光。那双眼睛清凌凌的,没有半点羞愤或怨恨,反而带着某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昨夜丑时。她一字一顿,你在何处?

堂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音。我嗓子发干,突然瞥见她指尖在软轿扶手上轻敲——三长两短,是我们小时候玩过的暗号,意思是说实话。

在...在净心居。我硬着头皮道,给苏师姐...疗伤。

哗然声四起。戒律长老拍案而起:荒谬!你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能给元婴修士疗什么伤?

他确实救了我。

苏临霜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安静。她慢慢抬起右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狰狞的伤口——那是追魂针留下的。

昨夜魔修余孽偷袭,我身中剧毒。她面不改色地扯谎,宁宴恰巧路过,用祖传的解毒手法为我争取时间。

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谎扯得也太离谱了,谁不知道我是宁家旁支的孤儿,哪来的祖传秘方?

胡闹!药堂长老突然插话,他若真有这本事,为何这些年......

因为需要特殊体质。苏临霜打断他,灵嗅之体。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灵嗅之体是狗妖一族的天赋,跟人类八竿子打不着。但看苏临霜一脸笃定,几位长老居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难怪他修为低下。执法长老捋着胡子,灵嗅之体确实不适合修炼......

那净心居又作何解释?戒律长老不依不饶,孤男寡女......

我昏迷不醒,他能怎么办?苏临霜突然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丝血迹,难道扔在荒郊野外?

场面一时僵持。堂外围观弟子的表情精彩纷呈,有人失望,有人狐疑,更多人仍对我怒目而视。

既如此。掌门终于发话,宁宴救治圣女有功,当赏灵石百块。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戒律长老阴恻恻地补充:但宗门流言四起,为保全圣女清誉,宁宴需受鞭刑二十,以儆效尤。

我反对。苏临霜撑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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