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青丝为契：从梳妆台到最终战场的情剑鸣（2/2）
最后，他走到了气质清冷中带着锋锐、身为神兵化形的凌霜面前。凌霜是剑仙道尊，本体是一柄上古神兵“寒霜剑”，她的发式向来最为简洁，往往只是一根青色发带随意束起，尽显干净利落。宁宴却耐心地为她解散发带，重新梳理那乌黑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弧度都暗合阵法至理、干净利落至极的剑髻，并用一根由陨铁混合着仙金打造而成的、形似小剑的发簪固定住。
“凌霜，” 他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你为神兵之魄，最重精准、效率，你的道，是人剑合一，无坚不摧。这发髻，亦当如此，无需繁复，但求精准利落，方能与你人剑合一之境相得益彰，让你的剑，更添几分锋芒。” 凌霜微微颔首，她能感受到发簪中蕴含的剑意与宁宴的气息，心中充满了力量，原本萎靡的气息，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
他的动作始终不疾不徐，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外界那毁天灭地的危机完全不存在，此刻的他，并非身处生死一线的战场，而是在自家那方宁静的庭院中，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庭院里，他耐心而温柔地，为自己心爱的妻子们梳理妆容，描眉点唇。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爱意；每一句话语，都蕴含着深情。
六位仙尊道侣，从一开始的茫然、错愕，到渐渐沉浸在他那不可思议的沉稳与指尖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之中。她们怔怔地看着他，感受着发丝被轻柔梳理、被精心挽起，心中那因为力量耗尽、强敌环伺而产生的慌乱、疲惫、乃至一丝绝望，竟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奇迹般地、一点点地消融、平复。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一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在她们彼此之间、在她们与宁宴之间，无声地流淌、共鸣。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完成这看似荒诞、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的仪式，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而远处，绝情道尊掌心凝聚的毁灭之力，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神魂都要冻结的！那灰白色的光芒压缩到了极致，仿佛一个微型的宇宙终焉奇点，散发出的威压让整个青木妖墟的空间壁垒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崩碎的哀鸣！毁灭，只在弹指之间！周围的仙人甚至能看到，绝情道尊那灰白色的道袍已经开始猎猎作响，周身的寂灭领域也变得更加狂暴，天地间的生机几乎被彻底抽干，只剩下死寂与冰冷。
但宁宴，却依旧恍若未觉。
他为凌霜别上最后一枚、形状如同微小剑刃的发簪，然后后退一步，目光再次缓缓地、深情地扫过眼前这六位容颜绝世、此刻发髻精致、虽然脸色苍白却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的道侣。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却如同破开乌云的第一缕阳光般，无比坚定、无比温暖的笑容。
“好了。” 他轻声说道，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乃至通过水镜观望的无数仙人的耳中，甚至暂时压过了那寂灭领域的死亡低语。
“以前啊，” 宁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语气带着一种轻松的、仿佛在话家常般的调侃，“都是我躲在你们身后，被你们护着，宠着。清雪为我挡过天雷，红绡为我烧过敌营，临霜为我冻过强敌，阿璃为我探过险地，青竹为我疗过重伤，凌霜为我斩过荆棘。让我这碗仙界独一份的‘软饭’，吃得是心安理得，津津有味，连走路都差点忘了该怎么迈腿。”
他顿了顿，脸上的那丝轻松调侃瞬间收敛，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他手中那柄已然开始嗡鸣、光华渐盛的情剑！那锐利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对情义的坚守！
“今天……”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云霄、响彻天地的决绝！
“换我来。”
“我们……” 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情剑，心口处，那株与六位道侣命运交织、与剑灵风摇筝魂魄相连的情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七彩绚烂，比之前的七情轮回阵更加耀眼，更加磅礴！一股磅礴浩瀚、融合了至情至性、无边爱恋与无上不屈战意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骤然苏醒，自他体内轰然爆发，直冲云霄！这股气息，带着浓浓的生机与情意，竟短暂地冲淡了绝情道尊那令人窒息的寂灭威压！周围的空间不再扭曲，天地间的灰白二色也被这七彩光芒染上了几分色彩！
“要赢个大的！赢得堂堂正正！赢得这贼老天，再也不敢小觑我辈有情众生！赢得让这绝情道尊知道，情，不是弱点，而是最强大的力量！”
话音如同九天惊雷，轰然落下的瞬间，他猛地转身！衣袂翻飞，猎猎作响，如同展开的战旗！手中情剑爆发出万丈光华，那光华七彩流转，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与战意，剑尖直指那蓄势待发、仿佛代表着天道无情本源的绝情道尊！
这一刻，他周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那个需要道侣庇护、总带着几分惫懒的“软饭仙君”形象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真正执掌情之大道、肩负着所有有情众生殷切期望、要以手中情剑、心中至情，与这高高在上、视众生为刍狗的绝情天道，争一争高下、论一论长短的——情道执掌！
宁宴！
那沉稳如山岳、却又锋芒毕露、仿佛能斩断一切枷锁与绝望的磅礴气势，混合着那不容置疑的深情宣言，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让所有通过水镜观望的仙界大能，无论修为高低、立场如何，心中皆是猛然一凛！南天门的仙将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瑶池仙境的王母娘娘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些古老仙尊们也纷纷点头，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许多原本已经认定结局的老牌仙尊，眼中首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喃喃自语：“这……这是情道的极致？没想到情之一道，竟能强大到这种地步！”“看来，这场大战，还远远没有结束啊！”“有情与无情之争，今日，或许真能分出个高下！”
绝情道尊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祂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祂能感受到宁宴身上那股气息的恐怖——那是一种与祂的寂灭之道完全相反、却又同样强大到极致的力量，那力量中蕴含的情意与生机，仿佛能将祂的寂灭领域彻底消融。
这场关乎大道走向、有情与无情之争，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拉开了它最核心、最惨烈、也最动人心魄的序幕！天地间的能量开始疯狂涌动，情剑的七彩光芒与寂灭领域的灰白能量相互碰撞、交织，发出阵阵惊天动地的轰鸣。所有仙人都紧紧盯着水镜中的画面，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一战，将决定仙界未来的大道走向，也将决定有情众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