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夫所指（2/2）

师侄！戒律长老提高声调，众口铄金！难道你要让全天下都说你与个废物......

一道剑气擦着戒律长老耳畔掠过，削掉他半缕胡须。苏临霜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指尖还萦绕着未散的剑意。

再说一遍。她声音轻柔得可怕，谁是废物？

全场死寂。我跪在地上，看着阳光穿过她半透明的耳廓，照出细小的血管。她站得笔直，但我知道她后心的伤肯定又裂开了——有缕血色正悄悄渗过高领边缘。

此事到此为止。掌门一锤定音，宁宴免于刑罚，但需即日搬入药庐当值，由叶青竹看管。

散堂时，人群像退潮般离去，只剩下我还跪在原地。苏临霜走过我身边，一片阴影轻轻落在我掌心——是块绣着金莲的帕子。

擦擦。她低声道，你额头流血了。

我这才注意到被竹简砸破的伤口。抬头想道谢，却见她已经走远，只有帕子上的冷香留在指尖。

傻子！还愣着干嘛？叶青竹不知从哪冒出来，拽着我往后山走，赶紧收拾铺盖滚来药庐！

路上不断有弟子指指点点。有个穿内门服饰的突然冲我了一口：不要脸的软饭男！

叶青竹反手就是一把药粉，那人顿时满脸起疹子，嗷嗷叫着跑开了。

别理这些蠢货。她哼了一声，他们懂个屁。

药庐建在悬崖边上，是座三层竹楼。一层炼丹，二层储药，三层居然给我准备了间像模像样的卧室——有真正的木床和棉被！

这......

师姐安排的。叶青竹挤挤眼睛，她说你柴房漏风。

我鼻子突然有点酸。铺好床准备下楼时，发现门后挂着套新衣裳——靛青色的短打，不再是外门弟子的灰布袍。

也是师姐......

知道啦！我抢着说，师姐安排的！

叶青竹露出促狭的笑容，突然凑近闻了闻我脖子：情印隐藏得不错嘛~

我吓得后退三步。她哈哈大笑，从袖中掏出个瓷瓶扔过来：每日一粒，能掩盖情印气息。师姐怕你被那些老古董发现端倪。

瓷瓶里的药丸闻着有股雪松味，和苏临霜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我小心地吞下一颗，顿时通体清凉。

对了。叶青竹在门口回头，晚上别锁窗。

师姐子时来查房。她眨眨眼，治、伤。

门关上后，我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布料上有股阳光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和苏临霜帕子上的一样。

窗外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

听说那傻子给圣女下了蛊......

放屁！明明是圣女可怜他......

我表哥在戒律堂当值，说找到他们用过的......

我堵住耳朵，突然摸到枕头下有东西。掀开一看，是那本《情劫录》，里面夹着张字条：

今晚带《灵体通鉴》来。——霜

字迹工整清秀，最后一笔却有些发抖，像是写字的人心情不平静。我把字条贴在心口躺下，突然觉得当个软饭男好像也不赖。

暮色四合时，叶青竹来敲门：傻子！去后山采夜露草！

我接过药篓，发现底部藏着块玉简——正是藏经阁里那卷《灵体通鉴》。叶青竹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我袖子里塞了包东西。

合欢散解药。她压低声音，有人在山道上撒了足足三倍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