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困兽与戏耍(1/2)
当黑狐、壁虎和铁砧三人争先恐后地摔出那扇仿佛连接着地狱与人间的大门,重重跌落在冰冷楼道里时,他们并没有真正获得解脱。那扇门,在沈清言的有意操控下,并非通往安全的出口,而是通往“桃花迷阵”更深一层的戏耍与折磨。太初精准地计算着信力的消耗与效果的呈现,将这出“欢迎仪式”推向高潮。
门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隔绝了屋内浓郁的黑暗与雾气,但楼道里的景象,却并非他们熟悉的那个居民楼楼道。
依旧是那片诡异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昏暗,原本应该笔直的楼道变得扭曲蜿蜒,两侧的房门模糊不清,墙上的数字标识如同蝌蚪般游动,无法辨认。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空气中开始凭空浮现出片片粉色的桃花花瓣,打着旋,无声无息地飘落,带着那股冷冽而诡异的香气。
“这……这他妈又是哪里?”铁砧喘着粗气,靠着墙壁试图站稳,却发现墙壁软绵绵的,仿佛随时会塌陷。
“幻觉!都是幻觉!”黑狐强作镇定,嘶声喊道,“稳住心神!别被迷惑了!找楼梯口!”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轻柔飘落的桃花瓣,在靠近他们身体的一瞬间,骤然加速,边缘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如同无数锋利的飞刀,带着尖锐的破空声(这破空声更多是他们大脑在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听),朝着他们激射而来!
“小心!”壁虎尖叫一声,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热成像仪(此刻已完全成了废铁)格挡。
在他和其他两人的感知中,那些桃花瓣“叮叮当当”地打在仪器和他们的战术服上,力量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真实的痛感!他们甚至能“看到”战术服被划开细小的口子,“感受到”皮肤被割裂的刺痛!
“啊!我的脸!”铁砧惨叫一声,双手胡乱地在面前挥舞,仿佛真的有无数刀片在攻击他。他庞大的身躯在原地疯狂扭动、躲闪,时而猛地向后跳跃,时而狼狈地翻滚,战术手电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整个人如同一个陷入绝境的笨重困兽,对着空气疯狂地拳打脚踢,累得气喘吁吁,身上甚至因为剧烈的心理暗示和肌肉紧绷,真的出现了几道自己抓挠出的血痕。
而在真实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人在手舞足蹈,偶尔撞到墙壁,或者被自己绊倒,那些桃花瓣,不过是信力影响下,他们视觉和触觉产生的致命幻觉。
壁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个依赖技术和设备的渗透专家,在装备全部失灵后,心理防线最为脆弱。他不仅遭受着“桃花飞刀”的攻击,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变得极不可靠。
在他感知中,坚实的水泥地面时而变得如同流沙般松软,他的双脚不断下陷,冰冷的“泥浆”淹没到小腿、大腿,让他惊恐地尖叫,拼命向上拔腿;时而又仿佛变成了烧红的铁板,烫得他双脚乱跳;甚至有一次,他感觉脚下的地面彻底消失,整个人向着无底深渊坠落,那种失重感让他发出了非人的惨嚎,双手死死地扒住……实际上只是楼道里一个凸起的消防栓外壳。
他就这样在不足十平米的楼道空间里,上演着一出滑稽而又可怜的“绝境求生”,时而深陷“流沙”,时而躲避“熔岩”,时而攀爬“悬崖”,早已是汗如雨下,精神濒临崩溃,裤裆甚至传来一阵骚臭,竟是吓得失禁了。
而队长黑狐,作为团队的主心骨和贪念最盛者,他所“享受”的“待遇”最为“特殊”和……屈辱。
在他连滚带爬,试图寻找出路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前方的雾气中。
那身影穿着一袭青袍,看不真切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孤高、冷漠、仿佛掌控一切的气场。他手中似乎持着一根玉色的短笛(黄药师的经典形象之一)。
黑狐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认得这个形象!在他粗略看过的关于《射雕英雄传》的资料里,这正是那个性格乖张、武功盖世的东邪黄药师!
“幻觉!一定是幻觉!”黑狐在心中疯狂呐喊,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青袍虚影,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功,只是如同鬼魅般,总是出现在黑狐试图突破的方向,然后用手中那根无形的玉笛,对着黑狐的脑门,轻轻地、却又带着无比羞辱意味地,敲下来!
“咚!”
一声清晰的、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敲击感传来,黑狐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铁锤砸中,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剧痛和眩晕袭来。
“啊!”他惨叫一声,抱头鼠窜。
然而,无论他逃向哪个方向,那青袍虚影总能如影随形。“咚!”“咚!”“咚!”……那玉笛敲击脑壳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连绵不绝,每一次都精准地敲在同一个位置,不致命,却极尽羞辱和折磨之能事!
黑狐彻底疯了。他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感受到的“鬼影”追着敲脑壳!他时而抱头蹲防,时而疯狂挥舞手臂格挡(当然什么都打不到),时而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楼道里狂奔,试图摆脱那如影随形的敲击。
“别敲了!求求你别敲了!”黑狐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带着哭腔嘶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之前“精英情报团队队长”的威风?活脱脱一个被玩坏了的可怜虫。
他仿佛能听到那青袍虚影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带着讥诮的冷哼。
这场针对三人,各不相同的幻象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夜。
太初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导演,精准调控着“剧情”的节奏和强度,既让他们充分体验了“桃花岛奇门遁甲”的可怕,又确保不会真的让他们精神崩溃变成白痴,或者体力耗尽猝死。信力的消耗,始终维持在一个低效而平稳的水平,如同它吐槽的那样,性价比极高。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楼道尽头的窗户,艰难地驱散着黑暗。
信力的影响开始如潮水般退去。
扭曲的楼道恢复了笔直,墙上的数字清晰可见,桃花瓣和青袍虚影悄然消散,冰冷的地面恢复了坚实,所有的异常感官如同噩梦初醒般迅速抽离。
精疲力尽、精神恍惚的三人,几乎是在幻象消失的同一时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如同三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上——并非在楼道里,而是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滚爬出来的、沈清言住所楼下的绿化带里!
他们衣衫褴褛(大部分是自己挣扎撕扯的),浑身沾满泥土和草屑,铁砧身上有多处淤青和抓痕,壁虎裤裆湿透,散发着异味,黑狐则顶着一个又红又肿、仿佛真的被敲了一夜的大包额头,眼神涣散,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别敲了……别敲了……”
这副尊荣,与几个小时前那支装备精良、自信满满的“精英团队”判若云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