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石破天惊，猴王出世（2/2）
沈清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没有继续推进剧情，而是……重复。
“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
他重复了这句话。
但这一次，不是描述，而是……指令。
石猴似乎听懂了。
它眨了眨眼睛，那两道原本正在消散的金光，骤然重新凝聚！而且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炽烈！
金光调转方向，不再射向太空，而是……横扫！
如同两道金色的光剑，在夜空中划出绚烂的轨迹。
第一道金光扫过黑龙王敖钦。
滋啦——！
灰雾与金光碰撞，爆发出刺耳的侵蚀声。敖钦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这次有声音了，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尖啸），身形倒飞出去，胸口的灰雾被消融出一个大洞。
第二道金光扫过应龙、相柳、陆吾……
每一个被扫中的神话囚徒，都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疯狂后退、挣扎、嘶鸣。
它们不怕物理攻击，不怕能量武器，甚至不怕低浓度的信力——因为它们是“虚无侵蚀体”，是“存在”被“非存在”污染后的产物。普通的存在性攻击，对它们效果有限。
但石猴眼中射出的金光，是“先天神光”，是最纯粹、最本源的存在性力量。这种力量对虚无的克制，是碾压级的。
“有效！”指挥中心爆发出欢呼。
但沈清言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石猴刚刚诞生，先天神光再强，也有极限。刚才那两下横扫，已经消耗了它大半力量。此刻它的身形明显黯淡了一些，眼中的金光也微弱了许多。
而十七个神话囚徒，虽然受伤，但并未被净化。它们退到安全距离，灰色眼眸中跳动着怨毒的光，显然在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波攻击。
“沈先生，我们得帮忙！”敖广急声道，“石猴撑不住下一轮了！”
沈清言点头：“怎么做？”
“龙族秘法——‘九龙朝圣’！”敖广快速道，“我们十五个龙族遗族，可以暂时唤醒血脉深处的‘九龙之力’，为石猴加持。但这需要时间……至少三分钟！”
三分钟。
十七个神话囚徒显然不会给他们三分钟。
它们已经重新调整阵型，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准备同时攻击，让石猴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布伦希尔德站了起来。
“北欧神话，也有守护新生的传统。”女武神拔出符文长剑，剑身上亮起古老的卢恩文字，“瓦尔基里小队，准备‘英灵屏障’！”
三名瓦尔基里同时拔剑，三人站成三角阵型，长剑指天。金色的光芒从剑尖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屏障，挡在石猴虚影前方。
阿波罗尼斯也起身：“希腊学者虽然不擅战斗，但……我们懂‘几何’。”
他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圆规，在空中虚划。每划一下，就有一道银色的光线留在空中。这些光线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复杂的几何网络，覆盖在英灵屏障内侧。
“这是‘柏拉图立体强化阵’，可以提升屏障的结构稳定性。”阿波罗尼斯解释道，虽然声音有些发虚——这显然超出了他的常规能力范围。
摩诃提婆最后起身。印度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开始诵念古老的梵文咒语。随着他的诵念，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卍”字符文，这些符文飘向屏障，融入其中。
三股不同文明的神话力量，在这一刻联手，为华夏新生的神话存在提供保护。
沈清言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文明之间，有竞争，有差异，但在面对共同的威胁时……也能合作。
这就是cpf存在的意义。
但他知道，这些屏障挡不住太久。
神话囚徒的攻击已经到了。
黑龙王敖钦率先喷出一道灰黑色的吐息，那吐息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应龙振动残翼，掀起空间乱流；相柳的九个腐烂头颅同时嘶鸣，发出精神污染攻击；陆吾的透明半身直接“虚化”，试图穿透屏障……
轰！轰！轰！
各种攻击落在屏障上。
英灵屏障剧烈震荡，三角结构开始出现裂纹；几何网络光芒闪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卍字符文一个个熄灭，又一个个重新亮起。
“撑住！”布伦希尔德咬牙，嘴角渗出血丝。她不是战斗专精的瓦尔基里，维持这种规模的屏障已经超负荷。
阿波罗尼斯的圆规开始发烫，他的双手在颤抖。
摩诃提婆的诵念声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
三分钟，变得无比漫长。
沈清言看向敖广：“还要多久？”
“一分半！”敖广和十四位龙族已经围成一个圈，彼此手牵手，正在吟唱古老的龙语咒文。他们额头的龙角发出青金色的光，光芒在圈内汇聚，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龙形虚影。
但时间不够了。
屏障的裂纹越来越多，随时可能崩溃。
就在这时，沈清言做了一个决定。
他松开按着青铜鼎的双手，站了起来。
“沈先生，你要干什么？”苏晚急道，“你不能中断言灵！石猴的虚影全靠你维持！”
“我不中断。”沈清言平静地说，“我只是……换个方式讲述。”
他深吸一口气，文宫内的文明星河开始疯狂旋转。
不是消耗信力，而是……透支。
他动用了文宫扩容过程中积蓄的“潜力”，将本该用于巩固境界的能量，提前提取出来。
“接下来这段，”沈清言看着空中好奇张望的石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亲自演给你看。”
他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虚点。
每点一下，就有一个金色的文字在空中浮现。
不是汉字，不是任何已知的文字，而是……“道文”。
那是文明最本源的表达方式，是信息最直接的载体。
第一个道文：“灵”。
第二个道文：“动”。
第三个道文：“天”。
第四个道文：“地”。
四个道文在空中排列，组成一个简单的句子：“灵动机天地”。
然后，沈清言将这句子……“喂”给了石猴。
不是通过声音，而是通过意念，通过言灵，通过万华镜的链接。
石猴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但它很快理解了，眼中重新亮起金光。
它学着沈清言的样子，抬起小爪子，在空中虚点。
它点不出道文，但它点出了……“意”。
一种活泼的、灵动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意”。
那“意”融入四个道文中，让句子活了过来。
灵动机天地——天地因灵动而生机勃发。
石猴似乎明白了什么，它不再蹲着，而是站了起来，仰头，挺胸，张开双臂。
它做出了一个拥抱天空的姿态。
然后，它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声啼叫。
“吱——！”
不是威严的咆哮，不是神圣的宣告，就是最简单、最本真、属于猴子的啼叫。
但在这声啼叫响起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石猴的那声啼叫，穿透了屏障，穿透了夜空，穿透了现实与神话的边界。
它很轻，却很……“真”。
真到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想起了生命最初的状态——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目标，不是为了什么伟大使命，就只是……存在着，感受着，表达着。
那十七个神话囚徒的攻击，在这一刻，全部停滞。
不是因为被阻挡，而是因为……它们在“听”。
被虚无侵蚀的神话存在，本质上已经“死”了。它们没有了自我意志，没有了情感记忆，只剩下被终末之影操控的本能——侵蚀存在，传播虚无。
但石猴的啼叫，触动了它们残存的一丝“真”。
那是它们作为神话存在时，最本真的状态。
黑龙王敖钦灰色火焰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短暂的清明。在那瞬间，它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敖广，看到了熟悉的龙族秘法，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应龙的残翼微微颤抖，仿佛想重新飞起；相柳的腐烂头颅中，有一个头颅的眼眸恢复了一丝光彩；陆吾的透明半身，隐约浮现出曾经的威严轮廓……
它们停滞了只有零点三秒。
但足够了。
敖广的龙族秘法完成了。
“九龙朝圣，启！”
十五位龙族遗族同时暴喝，额头的龙角爆发出璀璨的青金色光芒！光芒汇聚成的龙形虚影终于凝实——那是一条完整的、威严的、活生生的五爪金龙！
金龙仰天长吟，然后化作十五道流光，注入石猴体内。
石猴的身形骤然膨胀！
从三尺高的小猴，瞬间长到三丈（约十米）的巨猿！
它身上的淡金色绒毛变得浓密，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眼中的金光不再只是两道光束，而是整个眼眸都变成了纯金色，仿佛两轮小太阳；四肢的肌肉贲张，爪尖伸长，散发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最重要的是，它头顶，生出了一对小小的龙角。
不是真龙那种分叉的长角，而是更古朴、更原始的“麒麟角”形态——那是龙族最古老的象征，是神话时代“万灵之长”的标志。
石猴（现在或许该叫它“猿王”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兴奋。
它捶了捶胸口，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然后，它看向那十七个停滞的神话囚徒。
它没有攻击。
只是……看着。
金色的眼眸中，没有愤怒，没有敌意，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怜悯。
它似乎能看出，这些“大家伙”曾经也是鲜活的存在，但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它伸出手——那只已经变得巨大的爪子，轻轻碰了碰最近的黑龙王敖钦。
不是攻击，而是……触摸。
就像好奇的孩子触摸受伤的小动物。
敖钦的灰色眼眸剧烈闪烁，体内的灰雾疯狂涌动，想要抵抗。但石猴爪子上散发的先天神光，让它无法动弹。
“弟弟……”敖广看着这一幕，声音哽咽。
石猴的爪子停留在敖钦额头，金色的光芒从爪尖渗入。
滋啦……滋啦……
灰雾被强行逼出、净化。
敖钦的身形开始变化——黑色龙鳞褪去灰败，恢复暗金色的光泽；断裂的龙角缓慢重生；腐烂的龙须重新生长……
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三秒，石猴就收回了爪子。
不是它不想继续，而是……它感应到了危险。
终末囚笼中，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意志，正在苏醒。
那意志直接命令所有神话囚徒：“撤退。”
十七个神话囚徒毫不犹豫，转身就逃，重新钻回黑色光网的缝隙。
缝隙闭合，黑色光网开始收缩，最终消失在太空中。
危机，暂时解除了。
石猴看着它们逃走的方向，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遗憾。
然后，它打了个哈欠。
身形开始缩小，从三丈巨猿变回三尺小猴；眼中的金光黯淡；头顶的龙角隐去……
它似乎消耗了太多力量，变得困倦。
它走回花果山顶（虚影），在那块仙石残骸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闭上眼睛。
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万华镜的投射也开始收敛，花果山虚影逐渐淡化，最终完全消失。
演武场内，一切恢复原状。
只有青铜鼎中，那枚龙珠的光芒彻底黯淡，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它耗尽了全部力量。
沈清言缓缓坐回锦垫，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透了长袍。
文宫内的文明星河停止了扩容，稳定在51%——他透支了潜力，导致扩容未能完成。
但看着空中沉睡的石猴虚影（现在只剩一个淡淡的轮廓），他笑了。
“第一回，”他轻声说，声音沙哑却满足，“讲完了。”
全场寂静。
然后，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