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古武的新生(1/2)
京华市北郊,原龙组训练基地,现“薪火卫队”第一训练营。
清晨五点半,天色微明。占地五十亩的演武场上,却已经聚集了超过三百人。
这些人年龄跨度极大,从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年,到五六十岁的老者;穿着也五花八门——有传统的练功服,有现代的迷彩作训服,有军队的战术背心,甚至还有几个穿着道袍的寻真派弟子。
他们按照各自所属的“圈子”聚在一起,泾渭分明。
东侧,三十多位身着各色传统练功服的中老年人聚成一堆,正是武术界各门派的代表。为首的是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形意拳宗师陈守正、太极拳传人杨云鹤、八极拳名家李刚。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赵山河那老东西,把咱们召集过来,说是共商大计,结果让咱们跟这些娃娃兵一起站队列?”陈守正捋着山羊胡,语气不满,“我形意门七十二代传承,什么时候需要学这些花架子?”
杨云鹤倒是沉得住气,缓缓道:“赵师兄既然这么做,必有深意。且看看再说。”
李刚则是冷哼一声:“深意?我看他是被官方招安,忘了本!什么‘新武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不够用?非得改?”
西侧,一百多名身着统一作训服的年轻人站得笔直。他们是军方选送的特种兵,平均年龄二十五岁,个个精悍。带队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少校,代号“山狼”,此刻正低声训话:“都给我打起精神!让那些‘老前辈’看看,现代军人是怎么训练的!”
南侧,七八十名寻真派弟子安静盘坐,气息悠长。他们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吐纳调息。
北侧,则是原龙组的一百多名成员,以及这几天新加入的“民间高手”——这些人背景复杂,有退役特种兵,有搏击冠军,有探险家,甚至还有几个“前盗墓贼”(经过严格审查后吸纳)。
早上六点整,赵山河出现了。
他没穿传统的练功服,而是穿了一身改良版的黑色作战服——保留了传统服饰的宽松舒适,但材质是特制的防割防刺面料,关键部位有战术插袋。脚上也不是布鞋,而是特制的低帮战术靴。
这身打扮一出现,东侧的老派武师们立刻皱起了眉头。
“成何体统!”陈守正低声嘀咕。
赵山河大步走到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扫视全场。他今天没带他那根标志性的枣木拐杖(虽然他根本不需要),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是年近八十的老人。
“都到齐了?”赵山河声音洪亮,不用麦克风也能传遍全场,“行,那我说两句。”
他顿了顿,开门见山:“我知道,在座很多人心里有疑问——把咱们这些练武的召集起来,到底要干什么?学军队站队列?搞体能训练?那不是有手有脚就能干的事吗?”
台下有人小声附和。
赵山河咧嘴一笑:“那我告诉你们,咱们要干的,是老祖宗都没干过的大事——给咱们中华武术,来一场‘开膛破肚’的大手术!”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赵山河!你胡说什么!”陈守正忍不住喝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是千锤百炼的精华!你说动就动?”
“陈老头!”赵山河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练了一辈子形意拳,打死了几个鬼子?哦,我忘了,你年轻时候还真打过——然后挨了一枪,躺了三个月。”
陈守正老脸一红,周围的年轻人憋着笑。
“我不是笑话你。”赵山河语气严肃起来,“我是说,时代变了!咱们面对的敌人,不再是拿着刀枪的土匪,也不是端着步枪的鬼子,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是一些你拳头再硬,也打不到的玩意儿。是能让你‘忘了自己是谁’的怪物。”
台下安静下来。
“我见过。”赵山河缓缓道,“在东海,沈先生带着我们,跟一个明朝的将军鬼魂打了一架——那将军不是坏人,他是被‘遗忘’逼疯的。他想守护的东西被人忘了,他自己也快被忘了,所以就变成了见人就杀的怪物。”
他看向那些年轻的军人:“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说疯话。但我告诉你们,那场战斗,如果没有沈先生的‘言灵’,咱们这些人全得交代在那儿。拳头?子弹?对那种东西,用处有限。”
李刚忍不住开口:“那跟改祖宗拳法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赵山河走下高台,走到场地中央,“因为沈先生告诉我,要对抗那种‘遗忘’,需要的是‘信力’——是咱们对文明的信念,对传承的坚守,对‘存在’本身的确认。”
他环视众人:“咱们练武的,练的是什么?是招式吗?是套路吗?不全是。咱们练的,是老祖宗留下的‘精气神’,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基因’!这些东西,就是‘信力’的源泉!”
“但是——”赵山河话锋一转,“光靠咱们这些老家伙,不够。光靠少数天才,不够。我们需要的是成千上万,甚至百万千万的‘守护者’,每个人都能贡献一份信力,都能在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他指向那些特种兵:“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把老祖宗的东西,掰开了,揉碎了,加上现代科学的理解,加上沈先生从遗迹里找到的‘心法’,重新组合,变成一套——”
赵山河一字一顿:“适合现代人,能快速入门,能批量培养,而且威力不减反增的‘新武道’!”
这番话引起的震动,不亚于在演武场上扔了颗炸弹。
陈守正气得胡子直抖:“荒谬!荒谬!武功是能这么搞的吗?还批量培养?那不成工厂流水线了?”
杨云鹤也皱起眉头:“赵师兄,武功讲究的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每个人的体质、心性、悟性都不同,怎么可能有一套适合所有人的法门?”
李刚更是直接:“你要改,你自己改去!我们八极拳传承三百年,一招一式都是心血,绝不容外人指手画脚!”
场面一度僵持。
这时,演武场边缘,沈清言和林知夏走了过来。他们本来只是来看看训练情况,没想到撞上了这场“辩论”。
沈清言没急着介入,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低声对林知夏说:“先看看赵前辈怎么处理。”
林知夏推了推眼镜,已经打开了手腕上的记录仪:“这是很好的观察样本——传统与变革的冲突,理念与现实的碰撞。数据很宝贵。”
场上,赵山河面对三位宗师的质疑,不慌不忙。
“陈老头,你说武功不能批量培养。”赵山河看向陈守正,“那我问你,你们形意拳的‘三体式’,是不是每个入门弟子都要站?”
“那是基础!”陈守正哼道。
“对,基础。”赵山河点头,“那这基础,是不是有标准姿势?头顶悬,沉肩坠肘,含胸拔背——这些要领,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掌握?”
“这……”
“既然基础能标准化,为什么进阶不能?”赵山河追问,“无非是前人没找到合适的‘量化标准’罢了。”
他转向杨云鹤:“杨师弟,你说每个人体质心性不同。那现代体育训练,是不是也要根据运动员的身体数据制定个性化方案?咱们就不能借鉴?”
杨云鹤若有所思。
最后,赵山河看向李刚:“李师弟,你说八极拳不容外人指手画脚。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八极拳的传人全死光了,这套拳法是不是就失传了?”
李刚脸色一变:“你咒我们?”
“我不是咒你们。”赵山河语气沉重,“我是说,如果咱们还抱着‘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那套老规矩,老祖宗的东西,真有可能断在咱们手里。而现在咱们面对的敌人,专干这种‘断传承’的事!”
这话戳中了痛处。三位宗师都沉默了。
赵山河趁热打铁:“我今天把话放这儿——‘新武道’不是要取代传统武术,而是要给传统武术‘续命’,让它能在新时代活下去,传下去,而且活得更好!”
他拍了拍手:“光说不练假把式。来,我给你们看看,这几天我和几位老哥们琢磨出来的‘入门心法第一版’。”
几个年轻的薪火卫队成员搬来几台设备——有测力器、心率监测仪、脑波检测仪,还有一台星耀科技提供的“生物能量场扫描仪”。
“这是要干啥?”陈守正皱眉。
“科学练武。”赵山河咧嘴笑,“陈老头,敢不敢试试?你就站你的三体式,咱们用仪器测测,你站的到底标不标准。”
陈守正哪里受得了这种激将:“试试就试试!老夫站了六十年的桩,还能站错了?”
他走到场地中央,沉腰坐胯,摆出形意拳三体式起手式。姿势一摆开,那股宗师气度自然流露,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
但仪器不认气度。
测力器显示他双脚压力分布——前脚60%,后脚40%,基本符合标准。心率监测显示他的心跳缓慢有力,呼吸悠长。
问题出在脑波检测仪和能量场扫描仪上。
林知夏看着数据,低声对沈清言说:“脑波显示,陈宗师的意识活跃区主要在大脑运动皮层和视觉皮层,这很正常。但前额叶皮层——主管高级认知和‘意图’的区域——活跃度偏低。”
“能量场扫描显示,”她继续分析,“他的‘气’主要汇聚在下丹田和四肢,中丹田(膻中穴附近)的能量流动有轻微阻滞。按照遗迹心法的理论,中丹田是‘信力’与‘内气’转换的关键节点。”
沈清言点头:“也就是说,他的桩功更多是‘形’与‘力’的锻炼,缺乏‘意’与‘神’的深度参与。”
场上,赵山河也看到了数据。他走到陈守正身边,低声道:“陈老头,别光想着‘站桩’,试着想想——你脚下站的是华夏的土地,头顶是华夏的天,你站在这里,是在守护这片土地五千年的传承。”
陈守正一愣,下意识按照赵山河说的去“想”。
几秒钟后,仪器数据开始变化。
脑波检测仪上,前额叶皮层的活跃度上升了17%。能量场扫描仪显示,中丹田的阻滞有所缓解,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晕开始从丹田处向外扩散——那是“信力”被初步激发的表现。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陈守正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同。他站了六十年的三体式,第一次有了“新体验”——仿佛真的有一根无形的线,从头顶百会穴连接到脚下大地,再从大地连接到更深处、更古老的某种存在。
三分钟后,他缓缓收势,睁开眼睛,眼神复杂。
“这……”陈守正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刚才感觉……不一样。”
“因为你在‘站桩’的同时,还建立了‘文明链接’。”赵山河解释,“这是从少林寺遗迹的心法中提炼出来的核心——‘守土之志,护道之心’。你不是一个人在站桩,你是站在无数先辈的肩膀上。”
陈守正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声:“我……有点明白了。”
杨云鹤和李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有了陈守正这个“示范”,接下来的工作顺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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